皇后此时是气也气了,骂也骂了,头脑中冷静了许多。看着跪在下面的唐水烟,黛眉微蹙,“既然太子都开口求情了,那你就说说吧,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唐水烟似是有些犹豫,怯怯的暗中看了司儒墨一眼,又飞快的收回了目光,伏下了视线,“臣媳无话可说,但臣媳绝无做出有辱皇家门风之事,还望母后明察。”
唐水烟那眼神飞快,却仍旧被皇后捕捉到了。她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了一口润了润喉,方才说道:“八王妃,此事关乎皇家颜面,无论你有什么难言之隐,若是不说,本宫也不会保你。”
一句话,便让唐水烟变得有些犹豫了,一旁的司儒墨低着头,没人看清他的脸色。
若是唐水烟真的说出昨晚将他关在房门外一宿的事情,虽说不及失贞那般眼中,却也是讨不得半点的好处。
想到这里,司儒墨嘴角一扬,一夜未睡的烦躁也似乎驱散了许多。
“可是……”
看唐水烟还是犹豫不决,皇后的耐心显然已经用尽了,她语气不善的说道:“八王妃,有什么就自当说出来。莫要瞻前顾后。”
“可臣媳担忧,若是说出来了,那……”唐水烟隐隐有了些松动,却仍旧像是在怕着什么一般,不肯直说。
“你直说便是,本宫恕你无罪。”
有了皇后这句话,唐水烟就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她最后偷偷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司儒墨,嘴角微微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复又俯下身去,光洁的前额轻贴着冰凉的地面,轻声说道:“回母后的话,实乃因为昨夜王爷并未碰臣妾一根手指,这才……”
司儒墨笑了,她还是照实说出来了,接下来,他便可以向母后进谏,让这不懂得尊夫的女子,在宫里好好学学规矩。
皇后怎么也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个答案,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司儒墨前些日子卧病在床,莫非是病体未愈?可转过头看看自己的儿子,虽然面容有些憔悴,却也不像是连周公之礼都无法行的地步。
“墨儿,昨日是你的大婚之日,洞房花烛,为何八王妃说你并未碰她?”
“回母后,儿臣是因为……”司儒墨等的就是这一刻,他站起身,扬起一抹胜利的笑容,看了伏在地上的唐水烟一眼,躬身正准备回话,却不想,那看似柔弱的唐水烟此刻竟是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大声截断了他未出的话语。
“王爷!此事不可说!”
司儒墨得意的看了唐水烟一眼,她不让他说,他偏要说。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
“母后,儿臣之所以没有碰王妃,实是因为……”
“王爷!臣妾宁愿受罚,也不愿王爷为了臣妾而将这有损声誉之事说出来呐!”唐水烟再次打断了司儒墨的话,一双猫儿眼里蓄满了泪水,大有一副深情不悔,视死如归的模样。
司儒墨眼角一抽,这女人胡说八道什么,他怎么就有损声誉了?
皇后倒是听出了一些道道,她示意司儒墨闭嘴,看着唐水烟,开口道:“究竟是何事,八王妃,你给本宫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不得隐瞒。”
唐水烟像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她依旧犹犹豫豫的看着司儒墨,斟酌着该如何开口。司儒墨被唐水烟看得背后直冒冷汗,想到她之前颠倒黑白的本事,一股不好的预感陡然从心底升起。
司儒绝瞅了瞅司儒墨的脸色,突然开口打趣的说道:“昨日本宫也去喝了喜酒,走时八弟早已醉意朦胧,莫非是掀了盖头,还没碰着新娘子,便睡了过去?”说罢,还笑了几声,在寂静的大殿之内显得颇为突兀。
“到底怎么回事,八王妃你好好地说。”皇后显然已经耐心用尽,“若是再这么吞吞吐吐的,本宫便直接治了你的罪!”
唐水烟面色一白,最后看了一眼司儒墨,触及到那双狭长凤目的瞬间,挑衅的扬了扬眉,在司儒墨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便收回了目光,低垂着头恭敬的说道:“回母后的话,昨晚王爷回到房内时,却是已是醉意熏浓,当时王爷掀了臣媳的盖头,便于臣媳说道……说道……”
“说了什么,你快说!”皇后皱眉,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唐水烟说话吞吞吐吐的,急死个人。
司儒风咧开一口白牙,他觉得他都能想象得到八哥当时说了什么,就凭着女人,哪怕今日见着了并无传闻中的无盐之貌,他也还是觉得她配不上八哥!
“王爷说……说他断然是不会碰臣妾一根手指的。”
司儒墨冷笑一声,她将那话说与母后听又怎么样,她觉得母后会凭着这句话就相信她?
司儒绝也是好奇的看着唐水烟,他也觉得母后不会仅凭这句话就相信了唐水烟,可他观察了这么久,早知道唐水烟性情狡猾,怎么会下这么笨的一招?
“一派胡言!”皇后果然怒了,那保养得宜的手用力拍在了桌子上,巨大的声响震得殿内几乎所有人都心底一跳,“皇儿好好地怎么会不愿意碰你?你是他的正妃,又是刚过门,你们能有什么过节?你以为就凭着这句话,就能让本宫饶了你?”
“臣媳……句句实言。”唐水烟委屈的声音都哽咽了,她一直低着头,没人看得见她脸上的表情,只见她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毫不令人怜悯,“王爷仁厚,未免臣媳伤心,还安慰臣媳说……说不仅是臣媳,只要是女子,他都不会碰,只因……只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