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个经得起时间端详的女人,也许十年二十年以后,她会有女人的风韵犹存的味道。
不知不觉,他竟然可以打量一个人如此久。
段别离不禁失笑,一点一点想要了解她的欲望在增加。
“你笑什么?”
她的清醒,他并不意味。
“你知道我醒着?”冷冬儿睁开双眸,一丝精光快速的滑过,段别离笑眼弯弯,看看她的自我保护意识有多么的强烈。
“我能够轻松的喘过气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已经醒了。”
话落,冷冬儿的脸上陡然升起了两团红云,害羞的低下了头。
果然,她的睡姿还是只有自己最清楚。
冷冬儿咬住了下唇,自己什么样的睡姿,她比任何人都了解,曾经很小的时候,谜谷一间睡房,那个时候,她与义父义母挤在一张大床上,她的睡姿让义父义母第二日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再盖一间睡房,坚决不与她睡一起。
在现代,她的床能容纳三个人的空间还宽裕,满床都是动物玩偶,如果不紧紧的抱东西,不管床有多么的大,她第二日醒来准保是在地上。
如果她这辈子什么事情让自己最丢人,就只有睡姿是最糟糕的。
冷冬儿移了移身子,紧紧的靠在墙边的位置,“我努力不让自己靠近你,快睡吧,明日吩咐丫鬟给我准备一个枕头。”
段别离拍拍身旁的枕头,“睡吧,时辰不早了,一会还要早起,你想怎么睡都行,别让我喘不过气就行。”
她闻言更加抬不起头,嘴里呢喃的说道,“我不敢保证。”
冬儿坐在床角,很无奈的表情让段别离失笑了,她小女儿家的姿态一览无遗。
“段公子,你睡吧,我等会再睡。”
“我知道你肯定不打算再睡了,要不我去侧厅睡。”
“侧厅还没有整理床铺,夜里会有凉气,你的身体受不住的。”
段别离挑眉,有的时候,他真的对自己的身体抱有很大的期待,可每每现实来临,总是让他这个男人做的很憋屈。“那我们躺着聊聊天怎么样?”
冬儿点点头,两人安静的躺在床上,谁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新婚之夜,两人极累,又是紧搂在一起睡着了。也不知这一次是有心注意,还是……冬儿这次紧紧搂住的是段别离瘦弱的胳膊,真是一点肉都没有,只剩下一身的骨头。
梦中的冷冬儿还在思索,今后要怎么把这个弱柳养的壮壮的?
鸡打鸣不过一刻,门外就传来了丫鬟的敲门声,很有节奏。
段别离与冬儿二人都是又陌生人靠近就会醒的人,所以丫鬟在门前停下的那一刻,两人就睁开了双眼。
彼此隐隐有尴尬,却都故作若无其事的起身,一群丫鬟鱼贯而入,端着脸盘,各式各样的托盘,上面放着衣服,饰物。
今日,冷冬儿穿着一身娇嫩的粉色衣裙,外面套着一层薄纱,香肩若隐若现,一张清丽的小脸也化上了喜庆的妆扮,明亮的眼眸闪着若隐若现的傲气,如白玉雕砌的鼻梁小巧玲珑,樱桃小口不点而红,已婚妇人的发髻让她看起来更加高贵典雅,大气雍容。
段别离瞧着瞧着,不禁看呆了。
冬儿同样打量着段别离,今日的他,穿了一身喜气的紫色衣衫,也算是趁着好兆头,乌黑柔亮的发丝梳得整整齐齐,上等的碧玉发饰禁锢在发丝之上。他身姿削瘦单薄,艳丽的紫色没有将段别离变得俗气,反而衬得他仙姿飘逸,越发的轻灵脱俗。
本该都是形容女人的的词汇,用在段别离的身上却没有一丁点的不恰当。
冬儿莞尔,“段公子,你在看什么?”
段别离闻言,一脸羞涩,他怎么能说自己是看她看呆了,“你不能再叫我段公子了,以免惹人非议。”
冬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我该唤你什么?”
“你叫我的名字,或者是相公,夫君皆可。”想起昨天,她就不喜欢听到自己唤她做娘子,想来是不喜欢这样的称呼,“要不然,你唤我的名字好吗?”
别离?
她怎么觉得那么别扭,她的亲婆婆果然是一位有个性的女子。
“我唤你‘离’。”
段别离点点头,“随你喜欢。”冬儿嘴角上扬,连眼儿都变成了月牙弯,段别离一怔,没有想到她会毫无预警的笑了,浅浅的,淡淡的,几乎察觉不出,但是段别离却知道,她的确在笑,以往冬儿的脸很少有多余的表情。
“你笑什么?”
“这要问你才对,你为何总是盯着我看?”
啊?
段别离的脸再一次羞红,连后耳根都跟着红透了,嘴里呢喃的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去华宇殿的前厅请安了。”
“好。”
段别离伸出手,她看了一眼,很自然的将手放在他冰凉的大手上,被他轻轻的握着,“我们该走了。”两人并肩而行,迈着徐缓的步伐,一步一步走下去。他握着冷冬儿的手不禁紧了几分,“一会出了什么事情,你不要怕,有我在。”
冷冬儿侧目,想不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虽然他没有任何的能力保护自己,可是那份认真的表情却让她的心一暖,委婉一笑,“我不怕。”怕的人应该是那些得寸进尺的人,不想饶过段别离的人。
段别离与冷冬儿赶到前厅的时候,段家家主与主母还有各房的姨太太,各位长老,长老的夫人,长老的子女全部聚齐了。这一大家子可谓是人满为患,能容纳百人的大厅竟让也显得拥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