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儿,娘扶你回去。”段氏白羽心疼的扶着儿子瘦弱的身子,他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相公已经招请天下名医,却没有一个人能为离儿的病情带来转机,该如何是好啊!
“娘,孩儿又让你担心了。”他苍白的嘴角挂着一丝看破尘世淡然的笑,笑的段夫人眼泪倾泻了。
“只要你好好养病,比什么都强。”以前说惯了消极的话,一次一次最痛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娘,所以到了最后他便不再说了,只是乖顺的点点头,不想打破娘的梦境。
只是他还是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够得到若梅的原谅,再看看她的音容笑貌也好啊!无奈,他只是最近的身子越来越沉了。有时竟疲倦到起不了床了,这是不是快要与世长辞了?
也罢,人生也只是短短几十载,他心中一片明镜,除了爹娘和若梅,还有那远走他乡的三弟,他已无任何牵挂了,活好每一天就是对娘的孝敬了。
静谧的夜晚,明亮的圆月挂在高高的夜空之中,寂寥的星星泛着淡淡的弱光,风扫过树叶发出沙沙的摩挲声,给这寂静的夜晚带来了大自然的伴奏。
这是一个可以做贼的夜晚,一条宛若闪灵般白色的身影从一群巡逻夜晚的家丁眼前一闪而过,奇的是,竟没有一个人发现她的行踪,该是怎样的绝顶轻功,竟会让一些自称是高手的仆人没有丝毫动容,可见她的功夫已经是登峰造极了。
她闪身到了一座琉璃的楼阁之上,静静的坐在了一角,没有掀开任何一丝瓦片,却也能听见室内的谈话。
“娘,只要再过个把月,这段家的财富就会是我的了。”说话的男人有着眉清目秀的面容,不及段别离的容貌万分之一,却也没有段家老三那副潇洒的俊雅,倒也是一个耐看的人,只可惜了,人心不仁,必是一个丑陋之人。
段昊宫没有继承母亲的美貌,倒是与他父亲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有着惊人的相似,若当年不是二夫人有了身孕,以她青楼女子的身份断然不能嫁入段家的。
屋内美艳的女子丝毫看不出年龄,好像岁月从未在她的身上留下过任何的痕迹,她保养的得体,所以才会将老爷留在自己的身边这么多年,地位从未动摇过。虽是个青楼女子,却在她的身上看出了大家闺秀的风范,但是那种风范仔细一看,模仿的有瑕疵。
水仙拨了一颗葡萄皮,把果肉放到了儿子的嘴里,“娘就知道,娘的儿子是最棒的。可是那个药真的有用吗?”二夫人还是避免不了担心,怕到嘴的鸭子飞了。
“娘,以段别离那个病秧子的样子,他不死都难了。你放心,那药绝对可靠,是毒圣拿给我的。他可是江湖赫赫有名的毒圣,就没有失灵的药。”说起这药,还真的要感谢那一夜他没有寻到花娘,却救了一个极为有用的人,要了这种无味的毒药,常年吃它,最终死亡尸检也只是宿疾而死。
那个软脚虾本就身子弱,这毒下的慢,极为的慢,因为他享受他在痛苦挣扎的快感,他痛恨着那个名义上的大哥。凭什么他从出生就夺走了爹所有的目光,凭什么他是大少爷,有人看的起,而却因为是女支女的孩子却被人鄙夷。
他活着,只会夺走太多太多的东西了。而他要让他一点一点的归还,让他到死都不知道,他竟是被自己的亲弟弟害死的。
“说起这毒圣,他会不会来救你大哥呢?毕竟你爹贴出去的条件太诱人了。”难保他经不住誘惑了,又跑来接下这摊子,那时可就功亏一篑了。
段昊宫自大的摆摆手,“娘,你放心吧!那个毒圣就是一个制毒的痴子,他常年隐居在山上,根本就不关心这事。传闻,他只毒人,不救人。”
“那就好,那就好,想到以后这个段家就是我们的,娘真的很开心啊!”两个人发出几近乎变态一般的笑声。
丝毫没有发现,在他们的头顶的瓦片上还有着一个人也在听着他们的谈话。喃喃无声自语,“段别离,没有想到你的病大有来由。”
冷冬儿无聊的看着夜空上的月亮,圆圆的原谅折射出慕容寒俊雅的脸颊,她情不自禁的伸出自己的手,却发现那么遥不可及,始终是她和寒哥哥的距离。
寒哥哥,你过得可好?没有冬儿的日子,你一定过的很幸福吧!那个女人是你的选择是吗?所以你让我祝你幸福是吗?可是冬儿努力了十年还是忘得不够彻底,停下来的思想还是想围绕着你转。
这十年间冬儿长大了,如果忘记一个人的方法是尝试着去爱另一个人,她想去尝试,而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个世界祝福你。可是寒哥哥,你可不可以少出现在冬儿的梦境里呢?那样每日醒来就不会再下定了决心,却又总是难以做到?
冬儿想救段别离,可是要嫁给他,她的眼里只有寒哥哥,她该如何是好?爱情一定要让人爱的很痛很痛才算是爱情吗?就没有不痛的吗?
也许还要再久一点,她才能真的忘记寒哥哥,那个陪伴她生命整整十八年的男人,就此从心中剔除,绝非易事。
轻轻叹出一口气,在这静谧的黑夜之中有着孤寂的味道,高耸的庭楼之上站着一位白衣女子,若是有人懒懒抬头,这一眼绝对可以吓死很多人。毕竟在黑夜之中一抹白是非常的诡异的。
但是那种孤立遗事的美又岂是凡人能领悟的,羞涩的月光照耀下,她带着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疏远,带着矛盾感,这样平凡的女子说不上美,但是却充满了韵味。让人留恋,不惜看了一遍又一遍,不知倦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