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滟空明,他的眸似乎只能如此形容,无暇得无法亵渎就会是妖瞳,“先看看这个,朕想听听你的想法。”他唇边勾了勾,蛊人心魂的笑里有别样噬心的深沉。
低眉定眼瞧着,这才发现实为一卷洛沉佑写与訾祁穆绢帛书信,里头明确到写道,若要保住朝中稳定,便要向越国割送十座城池,并且......交出晴然嫣。
手中颤抖得厉害,果然又是他动的手脚。洛沉佑,他为我下的诅咒,真的就无休无止吗?
按下手中的书信,一步步地走至他的跟前,依旧扬笑,“这些,是訾祁穆该做的事。而我,只要拿回应当属于我的东西。”总是心中如何忐忑,如何震惊,在他面前,我都不愿露现怯懦。入屋至今,没有行礼,对圣上直呼其名,已是大不敬,犯了杀头之罪。但我清楚,他不会发怒,至少现在不会。因为,他在这样关头,见了我。
闻言,原本冷峻的眸里横过一丝唳气,“看来,我给你的教训,根本不够。”隐隐透出的失望,惹得心中一疼。自从打入冷宫起,他只以“朕”自称。这次,是恢复皇后身份后,他第一回在我的面前以我自称。
教训,自然是被打入冷宫之事。依他所言,这只不过是他对我小惩大戒,让我引以为戒的教训。暗暗压着胸口翻腾而起的惊浪,不停地告戒自己,不会的,他不可能知晓。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别过头去,打算装傻到底。或者说,我不愿捅破这一层糊得稀薄的纸,然后看得清晰。
均匀的脚步声一点点地迫近,至到一双精勾月影靴映入眼中,头顶上方喷吐出的气息让我一阵发麻,“那么,你打算告诉朕,訾天尘与訾风在绝门中是何人物,他们与洛沉佑之间的关系究竟如何,你完全不知情了?”
卓然,我想过为何当日他不听我解释的理由,却没料到,这根本只是一个顺水推舟的借口,是他惩罚我的一个契机。
但我仍然想不通,为何他对訾天尘没有采取行动,心计若此,仅凭訾天尘设计陷害我,他就不可能看不出訾天尘的异样,可他竟放任訾天尘称病,到皇陵替列祖列宗守灵。如此诡秘,更令人费解。
“为了不打草惊蛇,暂且隐瞒观望风向,伺机而动,然嫣这么做是做错了吗?”迎着他冰冷的眸,竟笑得妖娆。
凝着幽深沉沉的黑眸,变幻莫测的眼神交替相织,形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让人窒息,抢先一步劫住他欲说出的话,却是寂寥凄凄,“让然嫣回答吧,如果訾祁穆心中有我,我所做的,他会包容,会理解。倘若他的心已容不下我,那么纵使我做对了,他也会猜忌,也会防范。”直视他的眼睛,恍若令我心伤的那个名字,与他无关。
他忽而仰天一笑,深邃的眼眸直直地盯着我,“一个曾在梦里唤着其他男人的你,一个久久不愿敞开心扉的冷心之人,我该如何去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