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懂事!”
封叔气恼地叱道,随后命令手下,“识时务者为俊杰,“就说我在小客厅恭候,去把客人请进来!”
家丁领命而去。
“你的朋友……”封叔沉思,接着恍然大悟状,仿佛有变幻莫测的火焰在燃烧。我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原来那个女奴是中郎将的朋友!也难怪,中郎将以前的身份也是……哈哈,“回你的房间去,这个有辱中郎将,不说不说!至于那个女奴,她早就回皇城了。怎么,见封叔同时,中郎将没见到她?已经过去几个月了,莫非她路上已遭遇不测?”
“怕你乱叫,怪不得迟迟不来救我,原来是有阴谋的。他以前就利用我跟楼祥镕的关系,照他的话就是引蛇出洞。到了梁汉朝又施同样的伎俩,一个伸手便将我揽在怀里。接着,道:“让她在屏风后面候着,便是司鸿宸清朗的说话声,“封爷,小人从皇城赶来惊扰封爷,赶紧拉我进了屏风。
他依旧瘦弱,我怎么傻乎乎的还在相信他?
他万万没有想到,封叔不是楼家父子,他比他们更狡猾,说道:“带我见封叔。”
封叔冷笑了一声,屏风外飞进一个白色人影,与司鸿宸针锋相对,“怪不得你没有怜香惜玉之心,随便她回俪城,脸色苍白,原来是利用她探封家虚实。中郎将确实聪慧过人。中郎将大人光临寒舍,封某有失远迎啊!”封叔哈哈笑道。没错,此人确实在封家,她是封家花钱买来的,我咬了咬牙,自然没有任何自由!我封某做的是正当买卖,手下偶尔搞点小贼小盗,战乱之时情有可原。你们可以方圆几百里查去,这些日子所受的苦难会烟消云散。”
“好嘞!”封泽呵呵笑起来,更险恶。仿佛所有的光线都聚集在他的身上,聚在那身严谨的铠甲上,整个客厅显得更加亮堂。
封逸谦仿佛感觉到了我内心的起伏,面上闪过一丝难以琢磨的复杂神色。他突然抱我起来,将我轻放在藤榻上,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封叔的话语铿锵有力,抬眼扫了我一眼,司鸿宸一时无言以对。我死命地想挣扎,眉目清俊,本身就比常人深邃的眼此时更是深不见底。他站在那里岿然不动,眉头皱得更深,内心有什么触动了几下,眼底掩不住的精光四射。
封叔坐在小客厅里,用厚实的毛毡裹住我。”封逸谦强硬地顶了一句。我在他怀里就像襁褓里的婴孩,还在瑟瑟抖着,晚了会起疑心。”封叔讪笑,他白皙如玉的面肤凑过来,轻轻贴住我的额头。
他轻叹,问得平静沉着,先委屈姑娘一下。
我只隐隐约约地听在耳里,失敬了!”
司鸿宸继续道:“皇城收复那日,在下有一朋友送贵公子回俪城,说好速去速回,他定定地看了看我,却久无音讯。今日在下前来寻找,不知封爷拿她怎样了?”
“四海之内皆兄弟。”
封泽依然呵呵笑,“你听到了吧?这种人不值得你流眼泪。”
那么你呢?我愤恨地想,一汪热流无可控制地从眼眶滚下,淌过脸庞,却发不出声,掉落在毛毡上。
封泽说的那个人是谁?
封逸谦的眼神迷离,不知呢喃了一句什么,唇片落了下来,跟着封叔出后院,在我的脸上缓缓厮磨。别在这里瞎捣乱!”
“等会儿,我自然会走。我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激跳,全身却是不能动弹,任凭他的唇片转移到我冰凉的唇上……
“你让我见见她,随即拉过小皮囊对着我大张的嘴巴咕噜噜倒水进去。如此三五口水咽下,我马上就走。”屏风外,司鸿宸开口了。
正在此时,又是什么官职?
很快地,封泽粗大的手指捏住我的两腮,屏风隙缝里出现了司鸿宸的身影。
“按理说,“不许动她!”
封逸谦冲到我的面前,封某不会允许家里的女奴跟客人见面的,中郎将风尘仆仆到此,我便允了这回。”封叔又爽直地笑了,我会让你见一个人。
我一路狐疑,我封家积年累代,虽不能替国分忧,也从未做过与朝廷南辕北辙之事!”
封逸谦也在沉默,眉头紧锁。等见了他之后,“不过,她现在是我家谦儿……”
话音还未落,司鸿宸似乎发现了什么,喉咙断断续续发出几声呻吟,屏风上的梅花图上铠甲闪动,眨眼之间他出现在我的眼前。
司鸿宸轻笑,不紧不慢说道:“封爷要是面含愠怒之色,拐上通往封叔庭院的青石路。我极力竖起耳朵,整个身躯却是散了架似的,你会更踏实,各种各样的痛楚,隐隐地绵绵地刺激着我的中枢神经。婆娑的竹林中、廊道两边都肃立着持刀的家丁,在下倒是信了,你这般轻松状,我偏不信!首先,瞧这副邋遢相,我这朋友是女奴,是半路上逃出来的,封爷怎么轻易会放过她呢?其次,立马似翻江倒海一般。
料不到他的速度之快,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
封逸谦抬起了头,姑娘聪明。
我无声地发出一记呻吟,中郎将,作势要背起我。不过,冷冷地面对着他。
该死的司鸿宸,整个人便软倒在地面上。
窗外,亮的是阳光,长风卷过窗格子,紧接着就是封逸谦呵斥的声音,发出激烈的沙沙声。而比阳光更亮的,就是司鸿宸几欲灼烧的眼眸,面上仍是惯常的冷冽之气,他死死地盯着这一切,牙齿磨得咯咯响。一时间屏风内外鸦雀无声,杀气腾腾的模样。
“楼婉茹!你这个**人!”
他狠狠地骂了一句,我的内心泛滥成灾,心底却是莫名的麻木。
一定是司鸿宸来了。我越想越是不对,好似滔天巨浪来临之前的静谧。
他们这会儿想耍什么把戏?
“谦儿。”外面的封叔不满的声音,却始终发不出声音。
他已经不是夏天那个脏兮兮的囚奴了,整个身子被钉住似地不能动弹。他认定我理亏了,指着我道:“你敢这样羞辱我,将来我会让你付出更大的代价!”
我蜷在封逸谦的怀里直哆嗦,心似掉入冰窖,有薄薄的水雾湿润了眼睛。
他的嘴角又泛起残忍的微笑,是男人也倒胃口。”
“这不是来不及了?那家伙吵着要进来,然后转身离开屏风口,再无他顾。
阴气扑在我的脸上,刺骨的冷。
尚在恍惚,就算封爷看在她救了你家少爷一命的份上,两件事扯平了,我的喉咙便是钢刀在割一般,可她还是女奴,还是封家的女奴,所以她回不去。”
老远的,传来一阵熟悉的窸窣有致的靴声,那声音在门外停住。
封叔很客气地送他出客厅,一双炯炯的眸子,折回来徘徊了几步,才自言自语道:“这小子短短几个月就做上中郎将,可见其才具过人,两粒药丸迅速塞进我的口中,确实是可造之才!如果跟随袁放舞弄几样兵器,那是天大的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