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洌,半个时辰之内,我要知道顾大嫂的状况。”起身,由着碧落为她换上一套大红镶着白色毛发的裙装,高贵华丽。
“我堕落了。”想到自己居然下意识的就动用了鹰门的权力,花满月暗自哀悼。
可是即便如此,她也不会迟疑。
只因为人命关天,若真是那好色国舅惹得祸,顾大嫂她们可是凶多吉少。
更何况,这顾大嫂是我自己效力,若真有万一,对素衣阁来说是个损失。
自嘲的笑笑,没想到,她还是那么冷血。
她还以为自己已经不冷血了呢,没想到还是如此。
“碧落派人去给宫里太子传个信,就说本小姐请他喝茶。”在还没落实顾大嫂的状况之前,不能操之过急。
不过,想到是太子的舅舅,真是的话,那么由太子出面那是最为合适不过的了。
“是,小姐。”看着双眼还有些红肿的花满月,碧落无言的递上敷了冰的帕子。
摇摇头,花满月走出了温暖的屋子,站到了白雪皑皑的院落中,看着一眼雪白,闭眼,任由纷飞的雪花飘洒全身。
“小姐,晚了,顾大嫂已经受辱自尽了,还有那个秀娥也被关起来了。”当这个消息传来的时候,花满月的头上已是一片雪白。
唇瓣上也是一片煞白。
只有那缓缓转身,看向洌的目光,黑的让人炫目,静得让人窒息。
“洌,辛苦了。”淡淡一句话,花满月的继续仰望天空。
一身的艳红,就犹如一枝红梅矗立在风雪中。
当欧阳宫澈到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红梅傲雪图。
“怎么站在院子里,不冷吗?”直接走到了花满月跟前,看着那一头的雪花,也知道她站了一会了。
“太子殿下,你看这雪,美吗?”转身,回眸,花满月伸手接过翩然落下的雪花。
“美,可是跟雪儿这一身红比起来,就全然失了颜色。”欧阳宫澈不明白花满月的言下之意,就其意境答道。
“晶莹剔透,可是有谁知这雪却是最脏的。”随意,从身边捧起一捧雪,若有所指。
“月儿不是请我来喝茶的吗?”伸手拂去花满月头脸上的雪花,牵起花满月的手,直接就忘花满月的屋里走去。
手中的冰凉,让欧阳宫澈眉头紧皱。
“月儿怎的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可别忘了,你才大病初愈。”虽然花满月的病,然她失去了太子妃的位子,但是,他相信,只要她想,以后那个位子,还是会留给她的。
没有深厚的感情,更没有多少笃定的意味,可是就是很奇怪的,只要她想要,他会留给她。
“有些病可以治愈,可是有些却是无药可医的。”淡淡一笑,花满月接过了碧落奉上的红枣茶。
虽然不喜欢这甜甜的滋味,但是为了小命,她还是屈服了。
“瞎说,任何病只要发现的及时,怎么会无药可医。”太子心中一动,说道。
“太子可有看到院中那参天的大树?”放眼望去,恰好能看到院中被白雪覆盖的大树。
“看似枝干结实,可是却不知,其中有些枝节已经被虫蚁吃空了,只是不舍砍去,不想,虫蚁都吃到根部了,想砍也来不及了。”好似漫天闲谈,却让太子欧阳宫澈的脸色变了又变。
“月儿住佛堂也颇有收获啊。”俨然一笑,太子的眼中一片清明。
“太子取笑了,太子该是知道月儿为何住进这佛堂的,之所以一直没有出去,只是因为月儿还没参透禅机,还放不下心魔,义父为了不让月儿闯祸,这才禁了月儿的足,月儿也不想惹义父生气,足不出户的窝在这佛堂里,可是今日里,却心绪难宁,唯恐闯祸,这才请了太子来喝茶,以解心中戾气,毕竟,这星月,月儿认识的人好似就太子一人而已。”这漫无边际的话语,让欧阳宫澈的心中无端的滋生了一股凉意。
“小姐,素衣阁的师傅来不成了,听说素以阁的师傅去了国丈府一整天还没回素衣阁呢。”恰好,院外传来了前院丫头的通报声。
“来不成就罢了。”状似愕然,随即释怀。
“难不成这素衣阁只有一个师傅?”淡淡的一句询问,却让太子心中一惊。
国丈府……
“听说去了国丈府的师傅就是素衣阁的管事,一整天没见人,素衣阁的师傅门都到国丈府讨人去了。”门外的话语,顿时让欧阳宫澈恍然大悟。
他现在明白了花满月之前所说的一切话了,完全明白了。
“这着了虫蚁的枝干,该砍的时候还得砍。”一句话,花满月没有作答。
太子随即抽身离开,只留下花满月看着一身的红,幽幽的笑了。
很浅,很淡。
素来避嫌,不想外戚干预朝政的太子爷,却心血来潮的前往国丈府,只因为政务小憩,念及许久未见外公,特来看看。
却不想,在门口看到了素衣阁的几个绣娘,面色怆然的跪在国丈府门口,等着要人。
“怎么回事?”身为太子的欧阳宫澈自然要加以询问。
而这一关注,却让国丈府上一团凝云。
这一追问,却牵连出了一条命案,一直为恶一方,无人敢管的国舅这下撞在自己的外孙手里了。
“外公,请恕孙儿不孝,此事孙儿会交由刑部彻查,孙儿告退。”看着双鬓飞雪的外公,欧阳宫澈心中也不是滋味,但是想到这事的由来,他必须得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