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拿酒来,快拿酒来……”她发疯似的对着门口大喊道。
小绿惊慌的推门而入,匆匆行了个礼便将一壶早已准备好的酒在桌上摆好,又收拾了一地的碎片才默默的离了去。
这一壶是烈酒,前几天月儿吵着要喝酒,小绿便去弄了一壶来。
满满倒上一杯,一股浓烈的辛辣味有些刺鼻,酒是好酒,只是度数太高,八爷微微皱了眉,但并没有阻止,他接过月儿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连喝了三杯,两人都微微有了醉意,月儿一会哭一会笑,最后干脆坐在地上大喊大叫起来。
八爷喝醉了酒的模样也好不到哪里去,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形象完全毁了,他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扯住月儿的衣袖:“月儿,身为皇家人,有……有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已的……只有将你嫁给九弟,他……他才能死心塌地的跟着我……为我所用,还有……十弟,他一向与九弟交好,若是收了九弟,十弟自然也会跟着我……月儿,我不许别人说我额娘,我要告诉……告诉天下人……我额娘不是……不是低贱的女人,所以……我不能对你好……在很小的时候,我便知道九弟喜欢你……所以……所以,只有将你双手奉上,他才会对我感激不尽……月儿,别怪我……别怪我……我亦身不由已……”
论财力,胤禟富甲一方;论权势,他掌管刑部,大有可为……论才干,他精明睿智;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并不得宜妃的喜爱,关于他出世时的传闻,八爷也略知一、二,只怕这样一个传闻不仅离间了他们母子的亲情,更是将胤禟推入了一个极端的境地……
这样一个男子……若是认定了谁,便会终其一生,至死不变……
所以,胤禩不仅需要他的财力,更是需要他那颗执拗的转不过弯的心!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完全听不明白……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进了屋子,月儿半睁着双眸,望着地上仍旧憨睡的男子,昨晚他们都喝醉了,他好像一直拉着她说话,她不太记得他说了些什么,但是,醉酒前的话,她却清晰的记得。
他算计了她……
他说让她好好准备……嫁给他的九弟,那位历史上对八爷忠不不二的弟弟,甚至在八爷失势后,他都一直逝死跟从,并随时做好牺牲的准备……
睡梦中的他眉头紧皱,与他一贯温和的形象格格不入。
似是做了什么噩梦般,他低低的闷哼了两声,额头上遂渐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额娘……额娘……”惊叫着他从地上坐了起来,却对上一张冷若冰霜的俏脸。
她醒来后便一直坐在他的面前忿忿的望着他,她的手伸了出去又缩了回来,其实他该庆幸,庆幸胤禛养了个心软的月儿,不然,就在他昏睡之时,她有足够的时间至他于死地或是将他绑了作人质,但是,她始终下不了手。
“我该走了。”抹了一把脸,胤禩从容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揉了揉仍旧发痛的太阳穴,摇摇晃晃的走出了院子。
悠闲的坐在院子里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手中的红枣乌鸡汤,天气越来越沉了,似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让开,我要进去,该死的狗奴才,还反了你了……”怒气冲冲的女声打破了院子的宁静,不用看,月儿也能猜到来人是谁。
昨夜八爷宿醉,一夜未归,八福晋想必已经急疯了吧……
神经质的勾了勾唇角,她仍旧悠闲的喝着这滋补的汤水。
门口的侍卫终是没能拦住她,八福晋已经冲进了院子。
她一脸的怒意,再好的妆容也掩饰不了她因一夜未眠而明显挂在脸上的黑眼圈,能找到这个院子来,她想必是将整个八爷府都翻了一遍吧。
当她看见月儿正悠哉悠哉的喝着汤,她的眼中有明显的怔惊,因为坐在石櫈上的女子她见过,正是四爷的那个小妾和曾经勾引过胤禩的狐狸精。
“原来是你……”毫无形象的指着月儿,她尖叫起来。
“八福晋最近可好?”礼貌一笑,她并未起身行礼。以此刻的情形来看,礼仪是最多余的东西。
急急走上前,凝霜扬起手掌,她还记得那两巴掌之仇,长这么大,她还没被人打过,可这个该死的狐狸精居然敢打她。
她恨得咬牙切齿,却被胤禩一句‘不可声张’而生生的压了下去,她本想,只要他不将外面的女子带回府,她便可以不记较……只是,此刻坐在她面前的这名女子又是谁?
轻笑着一把抓住八福晋的纤细的手腕,养尊处优的女人,力气总是比别人要小一些的。
“福晋请坐,月儿有话要说。”放下八福晋的手腕,她礼貌的邀请她坐下,这个时候能在这里见到她,月儿怎能不高兴呢?
对付一个善嫉的女人,比对付一个伪君子要容易的多。
“哼。”冷哼了一声,她气得抓起桌上的茶水便一口饮尽。
“福晋就不想留住自己男人的心吗?福晋是知道的,月儿是四爷的小妾,对八爷也绝对没有非分之想。”悠闲的喝了一口汤,月儿不着痕迹的观察八福晋脸上的变化,她的情绪明显稳定了一些,于是月儿又接着说道:“其实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光是赶走她身边的女人,只会将他推得更远,让他更厌恶你而已……”
“那我该怎么办?”八福晋显然是被月儿的一番话吸引了,竟忘了今日来的目的,颇有几分兴致的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