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夫人说“金屋藏娇”时,言曜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去看顾泠澜。顾泠澜也状不经意地抬头和他的目光对上,细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应该不是指冉兔子的事,他想,陈曦来的时候,他和冉兔子关系还浅着呢。
“哟,闹到咱家来了?”言曜挠头,然后对着他娘没好气,“妈,这事儿怪不得我,传说中的那位‘娇’,就是你旁边的顾小花!”
言老爷子和言夫人一起大笑。顾泠澜也笑着,轻描淡写地把这话头挑到一边去了:“她要掐,我就只好跟她掐上啦……反正她当年就在误会我和阿曜,当时他们在一起我就不说什么,现在呢,都散了还三天两头的来。”他抿了下唇儿,那眼眸忽闪着,特明媚,也特纯良无辜,“言妈你不知道,那天我加班到凌晨才回来,结果大清早就被折腾起来……”
言老爷子大笑,这话要是别人说出来,老爷子估计没啥好脸色,可换了顾泠澜,他就觉得这娃怎么就这么可爱呢。“成昊娃儿受累!”老爷子一挥手,中气十足地差遣着言曜,“小曜子奉茶,这怠慢了你媳妇,爷爷第一个不答应。”
“是,爷,您就惯着吧!”言曜瞧这架势,知道行了,后面就看顾泠澜怎么胡扯着哄着他言家长辈,乖乖地退下去泡茶,“我现在才担心呢,哪天真媳妇娶进门,瞧了你们这么宠着我娘子,该吃多大的醋啊。”
“真到那时候再说!你也快三十了,成天在外面混,还媳妇呢,要真有,牵回来看看啊。”言夫人偏心偏到底,拉着顾泠澜的手,亲亲热热的模样,“要是不如小花儿,我可不同意。”
有了,可不敢牵进来,这路还没铺好呢!言曜心底沉了沉,看了看顾泠澜的样,又笑了:“妈,不带你这样偏心的。泠澜也没对象呢,怎么就不见你说他。再说了,我娘子今后也是要成家立业的,你们这么当儿媳妇宠着,他老婆该怎么想?”
“滚去泡茶!少在这里耍嘴贫!”言老爷子可不吃这套,大手一挥家主风范毕现,这甭说一碗水端平了,就这样儿,简直是把顾泠澜当亲生的,言曜是捡回来的!
言曜摸了摸鼻尖,给顾泠澜丢了个“保重”的眼神,趁早溜了。要论嘴贱,他言曜可比不上顾泠澜的一半功力,可某人就是得宠,他能有什么办法?
五月二日冉雪飞北京,半公司的人热热闹闹的,全当是旅游。合作事项在电话和邮件里也谈得差不多,就等着到京里签合同。本来这事吧,和冉雪他们也没多少关系,可是对方公司说要当面谈细节,他们也只好当这是次五一旅行。
冉雪没和言曜和顾泠澜联系,她真懂事儿,要这事能戳穿,以言曜的性子,估计早就牵着她的手满世界宣示主权了,还用得着这么小心翼翼地藏着掖着?像言学长这种出身的,绝不是一句“有感觉”就能走在一起。
水到渠成,之前有多少困难没人知晓。
酒席上谈完了事,细节改完了,价格扯毕了,剩下的没冉雪他们几个小职工什么事了。大老板签了大单生意心情好,手一挥很慷慨,说你们自个撒欢去吧,费用公司给报销!
这些全是都年轻人,听了这话就开始商讨着要到哪里去疯。MARY到一旁挂了个电话,回来后说:“我们去玩吧,正好我有朋友在北京开了酒吧,大家一起去,也热闹。”
大家想想,也都同意了。反正是坑大老板的钱,到哪里疯不是疯。冉雪也没什么好说的,她名义上还是纪家的外孙女呢,可对北京是真不熟,几次来都是出差。这出来玩的,有个懂行的总是比较好。
一群人闹哄哄地到了MARY所说的酒吧门口,还是被震了下,这装潢和规格,就是在京城地儿也是拿得出手的。MARY得意地笑了,若有似无地瞥了冉雪一眼,小腰一扭便迎上酒吧门口的一男人。冉雪借着璀璨的霓虹灯看那男人,那男人站在酒吧门口抽烟,看着挺贵气,眉眼见透着一股儿傲气来,一看就是高高在上惯了的。
瞧着MARY迎上来,男人一笑,很自然地环上她的腰,扯到怀里,引起了MARY一阵娇笑。他回头看其他人,挑了眉梢,道:“都朋友吧,那就进来玩吧,别拘束,人多热闹。”
一群人互相看看,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咂舌之意,看来这MARY小姐还真是深藏不露,那男人一看就是老手,也不知道MARY降不降得住?这么笑笑,也就跟进去了,反正都是出来玩的,这状况也没啥了,驳了别人的面子才叫不好呢。
地儿是在酒吧二楼的大包厢,进去看了才发现还有几个男人在。冉雪一眼扫过去,心里遍微微一沉,这闹得什么和什么啊……她眼明得很,这包厢里坐的几个男人一看就是玩家老手,这自己公司同事聚聚热闹,扯上这些人做什么?
MARY不见外,亲亲昵昵地挽着那男人的手臂,一个一个地打过招呼,然后偎着他坐下,也不忘记招呼同事坐。包厢地儿大,这么十来个人坐下来也不嫌挤,那几个男人瞧着他们有些拘谨的样,都扬了笑,看上去颇自得的倨傲。也是呵,这几个也是有些身份的,在这些年轻白领面前当然有资本傲。
明明是出来玩的,却闹成这样,冉雪微微咬了下唇,心里有些挠。跟这些个公子哥儿混一起,谁放得开手脚啊?
好在还是有那么几个能热场的自来熟,几句话几杯酒过去,也算是认识了,笑笑闹闹地开了音响唱歌。出来玩嘛,不就是这么回事,留着点谱儿,别把自己玩下去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