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雪抿嘴,看着言曜没说话。这时浴室里的水声歇了,顾泠澜开了浴室的门出来。他倒是不避讳,直接就穿了旅店里配的日式毛巾浴袍。湿漉漉的长发就披在肩上,水珠顺着肩膀滑落。言曜抬头看了一眼,他对顾泠澜,微微皱了下眉,转过身拿了空调遥控器开了暖风。
“过来吧,你一个人在房间里能做什么?”见顾泠澜默认,玩牌!”
冉雪和顾泠澜听了都一愣。冉雪还看着自个咖啡杯呢,言曜立刻笑得得瑟,伸手揉了冉雪的头发,瞧着那丫头的目光倒是暖而深沉的。
冉雪弯了弯唇角,笑了一下,心里却有些勉强。这算什么呢,这又算什么呢,到了这一步,她反而还希望昨晚是场成人游戏呢,这样或许还好过些呢!她真没想过自己在和人ML后,还可以面不改色地玩暧昧。
可她面对的是两尊神,一起过来,两尊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神,这两人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把相处模式切换回过去。冉雪这凡夫俗子,只能被推着走,别无选择。这场戏,开场了,她在其中,只能唱到尾。
结果,一进那间套房,言曜才从抽屉里拿出副扑克开始洗牌,听了这话抬起头,顾泠澜就生生来了一句:“先等等,我先洗澡。”
这话太突兀,言曜的动作都顿了那么几秒,几张牌散落在床上。他挑了那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地打量着顾泠澜一番,一脸什么都清楚的了然,缓声道:“顾少爷,您还真是洁、癖啊。”
“洁癖”两字咬在重音上,颇挑逗地停顿了几秒,瞧了言曜半天,顾泠澜眼色一沉,却也没说话。顾泠澜也看了言曜半天,这两男人就在这餐厅里玩深情对视,你眼色闪烁个不停,之中的意思也就只有他们自个儿清楚。言曜一耸肩,把手中的扑克牌往床上一扔,盘腿坐到床铺上:“让我三把,就让你去!”
顾泠澜撇嘴:“德性!”
毛巾浴袍穿起来是很考验人的,冉雪真有些垂涎顾泠澜的好身材,这人穿起来显得性格而魅惑,要换了她,就只能用臃肿来形容了。她不禁咽了口唾沫,啧,她原本以为她这位顾学长走的是制服路线,现在才发现是诱惑系的!
桌上放的是摊开的笔记,冉雪一看,就认出是顾泠澜的字。那人平日里看着严肃正经,就是度假还带着工作资料,可谁知道这骨子里闷骚的人,要爆发出来……简直妖孽到了极品的地步。冉雪看着那本子上的字有些恍神,压根没料到言曜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
“怎么,冉兔子,直接就顺着顾泠澜的话茬儿往下走:“行啊,”这人一开口还是满嘴跑火车的死不正经,扬了声调语气暧昧,“这是泠澜那家伙的笔记,没练过的别想看懂……难不成你还想……看看他的暗恋日记不成?”
“学长!”冉雪羞恼,这时候挑这茬,让她不争气地再次脸红。言学长用他的实际行动证明了“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亘古真理。
可言曜的手却轻松地环过冉雪的肩膀,一手撑着桌面,另一手则拿起那本笔记本,看了几眼。这种情况下,总是言曜赢,顾泠澜咬了唇,就没多说话,点了点头。当然看不懂,隔行如隔山,自愧不如!
这么多年的默契了,就算言曜再怎么出类拔萃,也不证明他能无师自通看懂主刀医师的工作笔记。可这人一笑起来,又是那副不羁又傲气的模样,带着些许狡谲,冉雪看他这样的笑,心里一咯噔,这次又是谁要被算计了?
“冉兔子,你知道么,他顾医师的情,可全写在这本子上了。”果然言曜俯下身,还会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言曜连台词都不用对,轻轻地靠在冉雪耳边说道,这人的唇是温热的,这样轻微的摩擦感,让冉雪的毛孔全都栗起,“你什么时候看过,那个工作狂丢下自己的事,跑来度假?”
他顾泠澜是大忙人,这周末被突然点名回去加班是常有的事。他脾气又好,被拖去代班也是经常。平日里言曜拖他出去玩,这人会答应,论隐忍、论慎密,可像这次一样,半句怨言没提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这事儿里有多少微妙,有心的细细一揣摩也就读出来了。冉雪装糊涂,却不是真糊涂,言曜都挑的那么明,她要是再读不懂,还拿什么来承这两位学长的情?她咬着唇,半句话不答,这要是换了昨天以前,她还能打个马虎一笑而过,吃饱了泡水里也难受。冉兔子,可现在、可现在……
无论如何,在她心中都已经不一样了啊!
言曜知道她心里有多纠结,这只兔子的心思多浅,一眼看得到底的。他撇撇嘴笑了,眼底倒是有无奈。呵,这要不是那人是顾泠澜,他还能顾忌那么多?可现在想想,这事儿还真有那么一分搞笑。“咦”了一声。
“我和甜心的事你不用操心。”言曜这么摇摇头,对这么混乱的关系也是挺无奈,可是也只能笑笑,眨眨眼,习惯性地揉冉雪的头发,“只要你好好的,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们自己能解决。你啊,也别老想这个想哪个,学他顾泠澜做什么?有事就说,当学长叫假的啊?”
冉雪瞧瞧这个,再看看那个,抿了唇什么都没说。言曜看着顾泠澜进浴室,然后,转过脸看冉雪,笑了笑。然后浴室里就响起水声,言曜真得承认,这琐碎的声音成了房间的背景。这两人相对的场景实在有些尴尬,冉雪没敢看言曜的眼,挪了步子到书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