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
“凭你不配她!”丁介禾鄙夷地看着李豫,凭什么一个乞丐能拥有一个天仙。
“你就配?”李豫饶有兴趣地看着丁介禾,看他狗嘴里能吐出什么。
“当然,你也许不知道吧!我爹是当朝中书侍郎,我舅爷李辅国是当今皇帝身边的红人,如果不是我舅爷,皇上就不会有今天?”
“你确定?”
“那还用你说,满朝文武说话办事都得看我舅爷的脸色。”
“你舅爷那么厉害?”
“那是,皇帝都得让他三分。”
“那他自己做皇帝岂不是更好!”
丁介禾开始得意忘形了,想都没想就说,“那是迟早的事!”说完才发觉不对连忙改口道:“那倒不是,总之,她跟着我只会享福,跟着你去要饭,简直糟蹋了鲜花。”
“跟着我要饭?”皇后跟着皇帝要饭?
丁介禾又仔细端详着李豫,“我说你年纪轻轻的,干什么不好非要讨饭,你不要紧,别连累人家姑娘!我说你有没有照照镜子自己瞧瞧自个儿!”
又转到吉儿面前,“我说你跟谁不好,偏偏跟他在一起。”
吉儿眼睛一转,故作委屈地说:“没办法,抛绣球嘛!谁接着就嫁谁咯!”
一瞧美人态度软化了,丁介禾开始诱惑美人,不知廉耻地说:“没关系,跟了我就不用受苦了!”
“我没受苦,你看我相公身强体壮的,所以我什么活都不用干!”
“跟着我,吃香的穿绸缎带金的,怎么样?”
“我对吃穿没兴趣!”
“唉,我说你究竟看上他哪一点了!”丁介禾实在没话说了,全洛阳城的姑娘争先恐后地巴着他,怎么自己就不如一个乞丐了。
“不止一点哦!”吉儿扒着手指数着,“相公很英俊啊!力气又大,从来都依我,善良……”
“行了行了,我保证比他好一千倍!”丁介禾信誓旦旦地打赌说。
“可是我怎么听说你是洛阳出了名的小霸王,抢人家姑娘,经常吃霸王餐,滥收摊税,最近还想收购那个什么百姓坊!”
“那……那都是谣言,谣言!”为了给美女留下好印象,拼死也得赖掉。
“哦,也就是说这是子虚乌有的事了,也对啊!堂堂中书侍郎的公子,大司空的甥孙,怎么可能做出这么荒唐的事,连猪狗都不如,不知道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丁介禾只好厚着脸皮连连点头。
“像你们这些名门望族也要保持形象的,丁公子还是趁早找出那个冒名的畜牲比较好,不然落下什么话柄,我想丁侍郎和李司空脸上也无光。”
“是是是”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相公我们走吧!”
“好好好!”
刚走到门口,吉儿还不忘叮嘱说:“抓到了狠狠治他,姑娘我也高兴,洛阳的祸害总算除掉了!”
“一定一定!”丁介禾谄媚地弓腰打哈。
“吉儿,你这招真绝!指桑骂槐!”
“活该,我还没过瘾呢!打百姓坊的主意,他以为姑奶奶的钱好拿啊!”
“你猜他会怎么办?”
“就那种人渣,够色的,顶多暂时收敛点!我说你也不赖,套出不少话!”
“我就知道李辅国想一手遮天自己做皇帝。”
“哎,总之今天下了鱼饵,这鱼是跑不掉了,上钩是迟早的事。”
“今天的事,皇帝和皇后可以当面作证,他一个字都赖不掉!”
“藐视皇帝,出言不逊,够他受的了!”吉儿想起丁介禾的对李豫的冷嘲热讽就想笑,姓丁的自己还不知道惹了皇帝了。
“调戏朕的皇后,死十次都不够!”想到丁介禾色迷迷的眼神,李豫就恨不得一掌劈了他。
唐玄宗李隆基曾今作了一首非常著名的曲子叫《霓裳》,传说是玄宗皇帝游览月宫闻仙乐有感而作,曲子分五段:玉兔东升、银蟾吐彩、皓月当空、嫦娥梭织、玉兔西沉,这个曲子的结构很有特点,主题在变化重复时,每一段首位保持不变,而在中间将主题展开衍生,或引进新的音乐材料加以扩充,“合头”和“合尾”使主调贯穿全曲,音调温润典雅,节奏婉转动人,仿佛广寒宫的嫦娥仙子翩翩起舞。
当时的宫廷乐师把《霓裳》用古琴和笛子合奏演出时,轰动整个皇宫,能歌善舞的歌姬们根据曲子编出霓裳舞,据说琴笛舞配合地天衣无缝,甚至民间的娼妓也纷纷效仿,只可惜都是假借其名,且不说宫廷的曲子不会外传,《霓裳》本身就是一个高难度的曲子,没有很深的造诣是根本演绎不了它的精髓,安史之乱后,一切都乱了,《霓裳》也随着动乱销声匿迹,直到几个月前,琴笛舞再度出现,到底是不是当年的《霓裳》,没有人知道,只是人人传诵很美。
演绎《霓裳》的班子一时炙手可热,很多人都想一睹风采,全国各地很多妓院画舫出高价聘请,只是主人始终不肯受雇于人,于是各大有名的妓院不惜花高价请,因此这些人开始游走于大江南北,而今天正好到了洛阳,一时间洛阳商贾巨富贵族公子聚集在洛阳最大的妓院聚香阁。
今晚的聚香阁是洛阳最热闹的地方,场子是露天的,那些富足的老爷公子贵妇小姐坐在最前排吃着点心喝茶聊天,平常人家只能站在偏远的角落,观众们沸沸扬扬,翘首以盼。
半响的功夫,节目终于开始了,登台的是两位公子和一位面罩轻纱的姑娘,姑娘的身材十分纤细,水蓝的纱裙,长长地水袖半臂,乌黑的长发,看不清的容颜更增加了一分神秘感,两位男子的相貌也端正,只是一位十分严肃,另一位表情柔和地多。
姑娘踩着轻盈的步子登上露天的场子,今晚是月半,月色如银直洒大地,皎洁的月光下,琴声响,笛声伴奏,丝丝缕缕,轻风带起衣袂飘飞,飘飘如仙,鬓角插着的那支用白玉雕成的钗子,灿灿生光,带着一种飘渺如梦幻的韵律款款舞动,旋舞中忽的收了水袖,露出洁白如玉的纤手,柔若无骨的划动着,柔软的腰肢更如风摆柳,慵弱的身子似醉似睡,犹如堕入了梦中一般,忽如间水袖甩将开来,衣袖舞动,似有无数花瓣飘飘荡荡的凌空而下,飘摇曳曳,一瓣瓣,牵着一缕缕的沉香……琴声渐急,姑娘的舞步并未随此慌乱,反而身姿亦舞动的越来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舞,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闪动着美丽的色彩,却又是如此的遥不可及,真的如广寒宫的嫦娥仙子翩翩起舞……琴终,曲终,舞亦终,停步,站稳身子,微微鞠躬下台。
现场一片静谧,所有的人如痴如醉,曲美、舞美、意境美……
角落里德姑娘拉拉男子,“相公,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