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言听此言,当机出声道,“徐统领,我家王爷与你同朝为官,三载与你兄弟相称,你却不顾半分情意欲赶尽杀绝,难道真如世人所言,徐统领尽忠职守却是不顾道义之人?我家王爷是被冤枉的,徐统领难道不知?”
徐捍一听此言便已然断定眼前的清丽女子便是蛊王妃,冷言道:“王妃,得罪了,卑职是奉命行事,拿下!”
此言一出,几人握刀向素言逼近,素言竟会几招拳脚,如何能敌?徐捍见禁卫诸多顾忌,当即一喝:“君王令,逆贼反抗,杀无赦!”
此言一出,禁卫瞬间一偏肃杀,提刀向素言砍去。素言早将生死弃之,持剑乱砍一通,因她毫无顾忌,毫无章法的利剑乱刺,还当真刺伤了不少人。
徐捍此行两队禁卫出城,河镇微兰君颜一截便已损伤不少,如今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都能伤人,当下大喝一声,手上劫去身边官差所持佩刀,几步上前提刀刺去。
素言口喷鲜血,身形渐落。
盛夕钰三人已于日里往回折,估算清月三人定在还在月亮河一带,若日里快马而行,此厢定在河镇歇脚。盛夕钰一行往回时绕过月亮城抄小路背上,一日策马狂奔到暮色下来时才稍作休息。
如今全国大范围缉拿他们,自是不能投店自投罗网,在林间下马,人与马的精力都已快透支。
不得不佩服夜千痕野外求生的本事,盛夕钰与临江累得无力,捡了柴火着取暖,靠着树干坐着。夜千痕却依然精力十足,配着短刀往林间走,盛夕钰自己累得够呛,知他却打野物并未出声。
不过半刻时辰,夜千痕便领着两只野鸡回来,就着未融化的冰雪将野鸡解剖清理,然后三人饱餐一顿。
休息不过三个时辰,正是深夜时分,几人再上马策马背上。
“天明便能赶到河镇,希望能与他们会合。”
盛夕钰上马出此言时正是徐捍围杀兰君颜之时,彻夜狂奔之时终在天明之时到了河镇,然而马儿也累死两匹,好在早市已开,几人简单易容后进了早市,重选良驹。
“欸,你知道吗?兴隆客栈被官兵烧了,是因为反贼住店被朝廷的人追来,听说死了不少穿玄甲的禁卫呢……”
“怎么不知道,我一早来的时候就听说了,还去看了……”
盛夕钰三人正在挑马时,马夫与旁边小贩小声议论着。声音极小,然三人皆是耳力极佳,自然一字不漏的听了去。
盛夕钰易容的面上看不出表情,那双清亮的眸子却瞬间暗沉下去,不动声色的挑马与马夫说价,暗中令夜千痕去查看,她与临江牵着马速往往镇外去。
临江将马拴好,任几匹马随地啃地上唏嘘的草,眉间忧心忡忡道:“不知兰君能否脱险。”
“我想,他们定已离开。倘若被抓,朝廷不会半点动静没有,镇上也没有出示相关告示,还有那客栈被烧就更蹊跷了,我猜测定是官差恼羞成怒之举。”盛夕钰思虑再三方道。
临江微微点头,道,“如此,我们便更难找到他们了。”
“不尽然。”盛夕钰眸光闪动,缓缓出口。
临江取了水囊,去河间取水,盛夕钰在附近观察地势,若他们逃生,定会先从官道而行,在前方行小路往赤水去。她在想,以适才听闻,定然是狼狈出逃。那般狼狈,岂会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也亏了盛夕钰心细如尘,连滴在草间的血都被其发现。盛夕钰蹲身细看,面上一喜,起身在附近找,果然不出三丈,路旁一处草地被踏乱,仔细一看,草间血迹很多。盛夕钰目光微沉,侧目往林间看去,想来是他们在此下马,刺伤马弃之往林间躲避。
如此,他们定然逃脱。
盛夕钰在入林出做了记号,以免林中大雾找不着回走之路。
再看清月,这厢是僵着身子总算熬到天明,身上两件大衣在骤冷的林间依然不低霜寒。林间遮天蔽日,她仅仅从细微的叶锋中瞧到些许亮光,便起了身子,缓过身上的僵硬提步走出石坳。
不知素言如何了,这是她眼下最为关切之事。
清月不明方向,仅凭直觉往外走,究竟是越深入林中还是能顺利走出去,她并不知道。走了约莫二刻时辰,竟见前方有动静,清月心下骇然,转而闪躲在一颗大树之后。
然而待动静越来越大时方才看出是人形,清月看清来人面容,当即一喜:“素言……”
来人身形微顿,待清月走出之时素言面上微愣,清月顾不得许多上前走近素言,满面关切,“素颜姑娘,你没事就好。”
“王妃……”素言亦有几分激动。
清月微愣,然而却在此时听见令她泪奔之声:“月儿……”
清月寻声望去,只见一身形清瘦的普通男子立在她二人不远处,清月皱眉轻呼,“钰儿?”
盛夕钰大喜过望,几步踏过荆棘走近二人,“月儿,总算赶上你们了,我就怕北上之时与你们失之交臂。”
清月无法抑制此刻的激动,热泪如泉涌,盛夕钰看素言满身是血,衣裳也被划破多处,便道,“可伤着?”
“王爷,奴婢没事。”素言即刻摇头。
盛夕钰微愣,出城之时便已叮嘱,莫再如此称呼,如此几天不见便忘了。而此时清月却并未发觉异样,是经过一夜的神经紧绷,此时见了盛夕钰,紧绷之弦骤然而松。潜意识里的信任,令她只觉此时便已得了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