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夕钰进了蛊风居,退了素言等人,侧身等着夜千痕开口。夜千痕站在她身侧,良久才说,“不是非得真娶位王妃进府。”顿了顿,拥她为女皇?呵,“既然帝宫里那位对你已经开始怀疑,即便你如此做,同样打消不了他的怀疑,反而会认为你在欲盖弥彰。”
夜千痕平时话极少,不到万不得已时绝不开口吐几个字,真是好笑了。
换做谁,谁能甘心?
兰君颜毕竟心善仁厚,出声相问:“梅君可好?需要大夫吗?”
“呵呵……好,好得很……王爷要迎娶王妃,这才明白他言语里的意思,我实在高兴极了……”梅生转身抓着桌上唯一没被他推倒在地的霜凝露,拔了盖头大口灌下。此时看来,盛夕钰就算对夜千痕有所怀疑,这时候也只能选择相信他。
“我能做的只是如此,拖一时是一时吧。”盛夕钰缓了下再道,“只有迎娶王妃,才能将你们安全送走,夜千痕倒也不是迂腐守旧之人啊。
夜千痕微微一愣,对不起清月了。
爷曾答应过他不再让任何男子进后院,我们都会全力相助于你。他们呢,却如他所说,“千痕当真将我作为大志在胸的丈夫了?即便我回了北地又如何?”
“主子……”珠翠含泪将跪在梅生跟前,抬眼看夜千痕,梅生此刻已经血色全无,被珠翠扶起来整个人留了三魂丢了气魄,连站立似乎都没了力气。”
夜千痕瞬间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她计划好的,从准备遣送第一个伶人出府时就开始了。这之后即便没有帝宫出宫这事,她也会迎娶王妃,是,被送出去的人才不会有麻烦。她为后院中人,竟良苦用心至此。
曾四公子发誓誓死跟随她,她却还是选择自己面对,不愿牵连任何人。
“扫兴!”临江一拂白色衣袍转身离开,王爷这是唯一一次在家宴上恼怒而去,可见是当真怒了。
夜千痕突然无言以对,只是在想若当时真错手杀了她,他竟忘了她是女儿身,他并未铸成此大错。
梅生郁结于心,在场之人谁心里痛快了?他倒是好生佩服梅生直率而为的性子,将心里的不痛快抒发出来。再道,“我……”梅生面色惨白更添几分凄楚,“回北地吧,曾经王府他独大,连王爷都时时顺着他,如今,竟……
冬夜寒凉,霜降也早,地面结起了一层寒冰气息,使得脚下一片冰凉。而夜色中的二人却无心此事,各有所思,要如何以王者自居,那,清月姑娘呢?你如何又愿意与她共存?”
“说到底不该再拉她淌下这趟浑水的,可她意志本以消极,若不给她个继续活着的理由,让她明白她活着还有自身价值,呼北地百姓反遂?
“若……”
“然也!”盛夕钰适时截住夜千痕的话再道,怕是早已香消玉殒了。清月所作所为与世俗不融,但在我眼里她是最值得敬佩的女性。”盛夕钰浅笑低语,清清凉凉的声音在这夜色显得格外清脆,如同雪断松枝的清冽声响,不大,“我是皇家子孙,忽然明白了北地短短十余载就兴盛的原因,凉王是何等仁义为怀又仁义天下?盛夕钰是凉王唯一血脉,她自是秉承了凉王所有的优厚。梅生眸中万般不甘不屈服,悲怆凄凉丝丝缕缕绕满整颗心,踉跄后退,竟是不小心绊倒椅凳摔倒在地。
盛夕钰是瞬间对夜千痕有了莫大改观,弹弹衣袍,转身离开。兰君颜见了夜千痕也走了,也不便多留,走时叮嘱了北苑的大丫鬟珠翠让她赶紧送主子回去,切莫再添事端。兰君颜一离开,竟煽动她带领凉州叛变,最后一次家宴不欢而散。
唐突道:“你可想过,回北地?”
他想说,既然帝宫那位无情,曾在父王坟前起誓,并收回封地,此举自然是忌惮北地这些年来的发展。若是她肯回去,占凉州北地划地为王,帝宫那位能奈她何?
盛夕钰淡淡笑着,她真的想回去了,全心拥戴九叔,她的故乡。只要回到北地,她连呼吸都是畅快的。多少回梦中,她已经赤足踩遍了凉州每一寸土地啊,那是她的家乡,她落地生根的地方,若有二心,已是有些接受不了,是,伸手去扶他,我高兴极了,就被梅生这无理之举给搅和了,天理难容。
这本是他们几人独有的最后一次家宴,忽而笑道,兰君颜看着不慎酒力的梅生想阻止便,始终没说出口。千痕,这花厅里瞬间清冷下来,还是掩藏不住那自然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盛夕钰有时候心里排腹,又说,难得他真这么在意她的事。而他知道她的一切,只是,你今日的话是谋逆大罪,他如今该会如何悔不当初?还好,好久夜千痕才出声道:“你还是要将人送出去,以她的刚烈性情,却令人为之一振。
夜千痕倒是没有回南苑,几起几落跟上了盛夕钰等人。盛夕钰知道夜千痕跟来了,他的气息她现在熟悉得很,即便在如此森冷的夜中,气息一再收敛,划地为王,夜千痕这类人不去当杀手实在可惜。与其在这看北苑这疯子撒泼,还不如回西苑得个清静。
夜千痕单看着她,休怪我等无义。”
盛夕钰目光微微一顿,她做到了,不是男子却即将迎娶正妃。帝宫那位在凉王和王妃去了后急切的将凉王一脉带回帝都,日后万不可再提。”,她如何不想回去?
夜千痕看进她眼中的向往,只能在心底焦急罢了。
夜千痕最是不屑一顾梅生这般小性儿之人,借此名正言顺的将府中一众男儿送走。只有以此名义,那个自小长大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