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原公子还惦记着日前陷蛊王于不义之事中,刚坐下便道,“王爷,日前清原与横滨兄一时兴起请王爷于梦漪园放松之事给王爷添了不少麻烦,清原这厢实在无颜再见王爷,还请王爷大人大量,切莫放在心里。”
此事说来真是无心而成,他们当日有此举仅仅为附和蛊王“雅好”,而往梦漪园去,哪知会给蛊王添了这么大的乱子。听父亲提及,太师还因此事在朝堂之上公然批判蛊王,令蛊王下不来台。甚至,连君上都已知晓此事,想来蛊王定是怀恨于心。
横滨听清原这当下就提及此时,便也顺口接话道,“王爷,我实在不知我父亲会因此事而在朝堂让你难堪,横滨此厢带我父亲向王爷赔罪了!”
横滨顿了顿再道,“正因为那艺子令王爷名声扫地,我便将那艺子买了回去,以严刑加之,专为王爷解恨!”
“什么?”和硕当即反声怒喝,这横滨公子究竟是何居心?自己作的孽还硬往王兄身上推,天下间竟还有这等好事情?
盛夕钰虽也是诧异横滨竟会如此说,却还是赶紧拦下冲动的和硕,道,“横滨公子怎可伤及无辜?倘若,真是因本王而严惩璇玑,那本王便像公子讨璇玑一命。璇玑才艺双绝,世间少有,若是因此而丧命,此乃我大遂损失。”
“王爷何必自谦?区区一个艺子,如何能牵扯到大遂国运?王爷此言严重了。”横滨不以为意,当即反言道。
横滨那话刚落,清原便转眼看向横滨,示意他此话过分了。横滨当即又改口道:“既是王爷相求,我便随了王爷这一个情,饶了那艺子便是。”横滨豪言道。
横滨公子话落,清原又道,“王爷,这十里飘香听说又研制出了一种新酒名曰‘霜凝露’,味甘甜馨香,入口酒香久久不去,甚是香醇。今日难得再聚,清原便请王爷喝上一盅如何?”
“自然是好!”盛夕钰爽快应道。
事即,美酒送到,有酒相助,气氛便轻松活跃起来。觥筹交错,不知觉间已过晌午,四人饮了酒,又吃了些菜,便各自回府了。
盛夕钰喝得不少,今日是有事相托,这酒是免不了的。所以,回到王府,入了自己便合衣睡下了,整整一个下午未曾醒来。
梅生知道王爷回府,这后脚便从梅园过来,可刚进屋便闻得那一股浓郁的酒味:“爷并不擅喝酒,怎的喝了这许多?”
梅生入得里屋,穿过屏风,看盛夕钰合衣而卧,心里心疼又担心。遂命人取了水与毛巾来,就着盛夕钰此刻的姿势与她净面。
梅生轻轻擦拭盛夕钰如玉的面颊,毛巾所擦拭过的地方竟然白了很多,梅生当即诧异。遂将她整张面庞都擦拭干净,一张嫩白莹润的绝美脸颊出现在眼前。梅生震惊不小,目光看向手中已被黄渍浸染的白色毛巾,为何爷要掩盖倾城容貌?将脸涂黑,虽是掩不住她绝色清秀的面容,可那面容和现在这剔透水灵的容貌相比,自是相差甚远。
梅生手指无意滑过那柔嫩的肌肤,令梅生心底顿生荡漾。一过,眸底神色闪烁,温软的指腹又似留恋一般再次轻轻滑动那娇嫩的脸颊上。
“此般肤如凝脂,那便是女儿家也不可比的。”梅生目光深幽起来,“为何爷不是女儿身?”
盛夕钰晚间才起,可这刚起,便得了个令她头疼欲裂的消息。
福伯传话进来,横滨公子送了份大礼于她,此厢这份厚礼已经安置在了秋苑。
何物会被安置于秋苑?
当然是美人!
盛夕钰乍听吃惊不小,当即便觉此事不对,前后想来,原来早入了横滨、清原二人的套。横滨公子为璇玑赎身,后又虐待璇玑,本是说不通。这厢想来事情已经明了了,恐是横滨公子当日便设下这局子,等着她钻呢。
横滨公子是早算好盛夕钰会出手相救,这便又是卖了人情给盛夕钰,又大张旗鼓把璇玑送进王府。瞧着吧,事情还没完呢,这套子也下了,礼也送了,目的该就来了吧。
盛夕钰连叹三声,竟遭了横滨与清原的道,是她太愚蠢还是怎的?
本与各家公子甚少往来,横滨公子当日相邀便已疑,偏生那正是与太师政见不和之时。倘若她在那时候不应邀,便是应了舆论传言,她与太师已反目成仇。事后坊间传闻她并未深究与横滨公子,只当是横滨公子为父亲出气所谓,哪知,此事竟还有后续。
罢,事已至此,便等着横滨公子与那清原公子的最终目的吧。
梅生并未离去,待福伯离去便走向盛夕钰,眸光生怨,道,“爷昨日才金口玉言,答应了四位公子,然,今日就……”
盛夕钰抚额,竟忽然觉得头疼,须臾,道,“这并不是本王的意思,是那横滨公子……唉,想来,定是横滨公子有求与本王。”
梅生敛下目光道,“梅生知此事并非王爷本意,送礼之人居心叵测,爷当是要小心。不如,爷将那‘大礼’遣送回去,免得落人口舌,说王爷徇私枉法,收受贿赂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梅生这话也在情理中,盛夕钰确实怕麻烦得紧,她这颗头颅随时都有搬家的可能,朝上之上君主面前,她时时提心吊胆,句句谨慎,就怕触怒圣颜,惹了大罪。
可今日此事,却是推脱不得。
横滨公子在璇玑一事上早断了盛夕钰的后路,表面看来,横滨公子是看在盛夕钰的面子饶璇玑一死,然后顺水推舟又将璇玑以‘大礼’赠于盛夕钰。倘若盛夕钰将璇玑送还太师府,璇玑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