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好,可兰君想通了又能过得了北苑那妒夫那关?他且先看着,看北苑的如何闹腾,他也想知道,北苑会是什么反应。
梅君啊梅君,不是大家不与你相争,是大家不屑争,如今东苑兰君出动,看你如何捍卫自己?
兰梅早苑外,看自家主子踉跄回来当即骇然,慌忙迎上前:“主子……”
扶着兰君颜进了厅内,兰梅沏茶递与兰君颜,道,“主子,还是没见到王爷吗?”
兰君颜摇头,他何其没用?如果他忍得一时,过了今晚,兴许他颜家不久后就能沉冤得雪。可他……
兰君颜怒极,挥手推了桌上的茶水,茶水飞溅在地面,茶杯同时滚落在地。兰梅吓得当即跪地,“主子,您可得保重身体,怒气伤身。王爷对主子也是极好的,主子,我们来日方才啊!”
兰君颜抬眼,满面哀伤,“还有机会么?”
兰梅连连点头,兰君颜起身往后堂去,“我乏了,你退下吧。”
兰梅望着自家主子落寞的背影走进后堂,良久才转身离开。
北苑也听到消息了,梅生卧床生气,王爷说过回府就过来,可她却见了兰君,王爷当真喜新厌旧了吗?
“珠翠,去,把铜镜取来。”梅生忽然慌忙道。
“是!”
珠翠取来铜镜递给梅生,道,“主子,怎么了?”
“你看我的脸,王爷是厌了吗?”梅生一手抓着铜镜,一手捂着脸抬眼问珠翠。
此时他颜色惨白,倒真有几分病态了。
“怎么会呢主子,王爷不是喜新厌旧之人,您该信王爷呀。”珠翠好生安慰着。
梅生放下铜镜,仰躺回去,良久才道:“你说,是我美,还是东苑的兰君美?”
珠翠低低的笑起来,道,“依奴婢瞧啊,当然是主子您美了。东苑的兰公子虽是出色的好男儿,可太冷了,任谁见着他就跟欠他银子似地,哪比得我们主子灵动?主子虽经常使性子,可这才是真性情,王爷不就爱主子的真性情吗?”
“当真?”梅生瞬间两眼放光。
“嗯!”珠翠点头,梅生也轻笑起来,王爷倒也说过类似的话,想来,是他多心了。
盛夕钰刚歇下,就听传梅生入院。盛夕钰轻叹,快速起身将自己整理好,待梅生在屏风外相侯,盛夕钰这才出声:“这么晚了,过来何事?”
“爷说过,回来便去北苑,却……”梅生低声啜泣,听似好不委屈。
盛夕钰坐起身,以指腹按压太阳穴,她是真忘了这回事。听得梅生啜泣竟添许无奈,昂丈男儿,如何跟个姑娘似的,时时啼哭?欲出口训斥,忽又想起梅生本与常人不同。他所在的身份,自是比花娇都不过分。
要她如何说?
“是本王的错,改日、不,明日便去你梅园如何?这天色一晚,回去休息吧。”盛夕钰声音压低了几分道。
梅生当即抬眼望向屏风里面,心里是满腔酸楚,他都过来了,她当真还要撵他走?
王爷从未在各苑留宿,也从未让各苑的公子在这蛊风居过夜过,东苑的兰君走了府里上下此时已经传遍了。他此时来蛊风居,府里人同样皆知,难道,当真要让他就这样回去?
“爷,梅生愿意……”
“本王今日乏了,你先回去,明日我便去梅园。”盛夕钰出声打断,不留人过夜,这是她的原则,不可坏。
“可爷想过没有,梅生这一出去,明日便会遭人口舌……爷,梅生是粗人,幸得爷的眷顾,所以才在这王府里有一席之地……倘若爷真要赶梅生走,梅生便也、无话可说……这一切,本也是爷给的,爷要收回去,便收回去就是……”
盛夕钰当即打断梅生低泣话语,道:“怎的又说上这些混话了?”
无奈下榻,仅着中衣就走出屏风,抬眼看向这个梨花带雨的娇美男子。
“本王何时说过要收回什么了?”
梅生怔怔的垂眼看着王爷,脱下外袍的王爷,越发消瘦较弱了。爷本是生了天下无双的好样貌,耐何小时候被河水淹过,以致身患弱疾。若是没有那一场意外,如今的王爷,那定是举世无双的铮铮好男儿。
盛夕钰玉白莹润的脸在柔和的烛光下比白日里显得越发柔美,单看这副容貌,那定然是雌雄难辨,连他日日跟在王爷身边都错觉以为王爷是女子,王上、朝堂上的百官更不必说了,王上一直有所怀疑,这,在情理之中啊。
梅生看着盛夕钰绝美的脸有片刻的失神,待盛夕钰走近跟前才回过神来,道:“爷回来就见了兰君,自是觉着兰君比梅生好,便不愿去梅园……”
“胡说!”盛夕钰蹙眉低喝,抬眼看他,又不好相责备,“兰君来,几句后边离开,如何是你想的那样?本王知你现在离开有诸多顾忌,如若这样,那边在偏厅歇着,明日清晨再回梅园?”
她能让步的也仅是如此了,也是因了这脆弱的男子,若是别苑的,她岂会这般低声下气?也只有在面对他,才会让她心生怜惜,只想多护着他一点。
“爷……梅生……”
盛夕钰起手食指中指封住梅生朱唇,接话道,“本王的规矩你是知道的,这是本王的最大的让步。”
梅生忽然‘噗呲’一笑,适时抓住盛夕钰的手道,“爷,梅生只是想说,梅生可在爷的床榻边铺层棉被,伴着爷睡,仅是这样。”
“不可!”盛夕钰当即拒绝道,“天气转凉,地面生寒,你身子本就不好,怎可在地面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