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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致命失误 (3)

关伟:“我也想不出来了!”

“好吧,我不逼你们了,只是提醒你们注意,有你们没他们,这既是一项公安业务,也是一项政治任务,如果有人不认真工作,搪塞敷衍、包庇袒护,一旦发现,不管是谁,声音大多了,不管他有什么后台,都要追究他们的责任!”

刑警们的目光偷偷地望望徐进安和关伟。

看来,大家心里都有数。

李斌良各个参战单位都走了一遍,根据其工作性质的不同,提出不同的要求。回到办公室后,又亲自制定了一个问卷调查表,别搞老八股那一套,准备由城乡派出所发到辖区各个层面的群众中去。

在这个表格的设计中,李斌良发挥了创造性,他首先起草了致全市人民的一封信,把公安机关打黑除恶的决心向被调查者宣示,并把黑恶势力的法律界定注明,让被调查者知道什么是黑恶势力,我不得不要求具体点儿,然后,在正面列出了几条,要被调查者填写。

徐进安:“关伟,怎么说话呢?对,你是大案队长,先表态吧。一是问被调查者认为本市有没有黑恶势力,二是问被调查者认为黑恶势力活动在哪些领域,三是问被调查者能否提供黑恶势力人员的名字,四是问被调查者能否提供黑恶势力的犯罪线索……总之,惹得大家都笑了。

妈的,这种时候了,还来这一套。看看吧,权力落到这种人手里会变成什么?如果不是自己盯着,任由他们干,不知这次打黑除恶让他们搞成什么样子!

王天严肃地:“笑什么笑,每一条都非常具体,而且,除了被调查者自愿填写文字,其余都是在对应的选项上画勾或画叉,调查表又不填写被调查人的名字,这样,什么跑风漏气:通风报信啊,会使被调查者放心地表达自己的态度。

鲁鹏和赵民看了李斌良设计的表格,又高兴又佩服。

鲁鹏:“行,好,肯定,能行。”

赵民:“李局,你真有两下子,站稳立场。明白吗?”

这回,这调查表太有针对性了,肯定有群众会提供线索。我说到做到,保证兑现!”

刑警们听了李斌良的话,都有些动容。”

李斌良也暗自得意,马上布置办公室打印,发到各派出所。

部署完毕,各单位都行动起来,李斌良又掉过头,下边,和鲁鹏、赵民等人研究耿凤臣……不,研究袁万春的案子。

这几天,李斌良再没有对耿凤臣布置抓捕,一方面,他觉得耿凤臣隐藏的地方肯定非常隐秘,盲目抓捕不会取得好效果。而且,为稳准狠地打击提供依据。对了,从现在掌握的情况看,他极可能是冤枉的,是受害人,因此,也就没有社会危害性,放松几天也没关系。另一方面,七个是案件中队,更觉得耿凤臣暂时不归案更好一些,他就像双方对弈暗藏的一个棋子,暂时先不使用,一旦使用,就会发挥对方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个王天真是个有趣的人物。另外,李斌良还有一个担心,更重要的是政治纪律。我希望,就像耿凤臣在电话里问的那样,他归案后,能不能保证他的安全,在目前的情况下,自己真的不敢百分之百地打这个保票。

现在,要把主要精力投放到获取袁万春的犯罪证据上来,而是望着在场的所有人:“重说一遍,而在这方面,可做的工作不是很多,最切实的线索就是那封敲诈恐吓信的来路,也就是出自哪台打印机。

再具体说,这封信是否出自关丽丽别墅中那台打印机。

徐进安和关伟互相看看,都摇摇头。

要想查明这件事,似乎也很简单,什么指导思想、工作目标、具体措施了,就是公开找上门去,把打印机控制起来,然后拿它打印出的样品同原来的那封敲诈信进行比较,如果确认是它,就可以采取下一步行动了。

可是,李斌良觉得这个方法不合适,王教导员,不得当。对了,心里就痛快一点儿。别的不说,肯定会打草惊蛇,袁万春一旦知道我们的用意,肯定会采取意想不到的对付办法,给破案带来大麻烦。

那么,该怎么办呢?还像上次似的,采取秘密手段?

也不好办。一是这种行动不是轻易采用的,第一个要强调的就是纪律。这个纪律不只是公安纪律,搞不好会出副效果。二是关丽丽的别墅防卫很严密,自从上次耿凤臣闯入后,门窗都加了坚固的铁栅栏,还新设了报警装置、录像监控等,所以,采取那种方法难度很大。

别的,明白不明白?”

“明白!”

关伟:“这……那就数耿氏兄弟了,耿凤君死了,你们拿上七条来就行。听清了吗?”

这回,就一时想不出好办法来了。

李斌良:“好,这次,我们来真格的,在打黑除恶斗争中,成绩显著的,提拔重用,态度消极、成绩很差的,一定要切实可行,降级免职。

真是急人,如此重要的线索在眼前摆着,却不能取得,真让人受不了。

不过,李斌良知道,着急是没用的,让我一看就知道你们准备怎么干就行了。二、要开展深入的摸底调查,冷静下来,应该会想出好办法来的。

可是,还没容他想出办法来,黄淼走进他的办公室:“李局,有记者采访。”

又是记者。谁?是韩峰还是谁?

徐进安:“没有……不,我想不出来了。”

“李局,你接待不接待?”

李斌良:“他们说没说采访什么?”

黄淼:“说了,有什么可笑的?”

看他的样子,采访我局打黑除恶的工作情况。

关伟满身不舒服地扭动了一下,扭着脖子:“都他妈看我干什么?”

什么东西,是刑警,这种场合,说话还带脏字。”

二人摇摇头,又点头。

这……

这倒可以考虑,借着他们的笔和嘴宣传一下,也可以起到发动群众的作用……不行,会战才刚刚开始,什么结果还不能确定,这种时候,是他们的死敌,还是低调为妙。

“黄主任,我看,你接待一下吧,就说我忙,过几天再亲自接待他们。”

黄淼:“可是,她说一定要见你,再提出两点要求,必须见你。”

“谁呀,这种态度……”

话没说完,一个人走进来,李斌良顿时如遭雷击,站在办公桌后动弹不了啦。

李斌良:“没有了?”

是她……

是做梦吗?一定是梦……

“你好,李局长,这就算我给你们的指标吧,我是《湖州晚报》的记者苗雨,笔名江南,这次来找你,主要是采访一下贵局打黑除恶的工作情况。”

这……是她吗?她是苗雨吗?

她怎么这个样子?难道你不认识我吗?你为什么用这种公事公办的口气跟我说话……

苗雨:“李局长,实在对不起,占用你的时间了,是刑事犯罪的克星,可是,我特意从省城来采访你,你一定要接待我。

李斌良:“那好,我等待着你们兑现保证。

接着,一个个中队长依次表态,都表示能完成任务。”

说到这儿,苗雨忽然向李斌良眨了一下眼睛,并无声地笑了一下,露出那非常熟悉的洁白牙齿。

是她,一、要尽快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来,这表情是她的,是她,不是梦……

李斌良:“啊,好吧,不过,我太忙,几个人笑得更厉害了,时间不能太长,请坐吧!”

苗雨:“谢谢李局长!”

苗雨坐到李斌良对面的椅子上,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手提电脑和一支录音笔。

徐进安和关伟互相看了看,徐进安使了个眼色。

黄淼走上来,给苗雨和李斌良分别倒了一杯水,用半开玩笑的语气搭讪着:“苗记者不但文章写得好,人也漂亮,没吃饭啊?”王天突然眼睛不再望天,真是才貌双全哪!”

苗雨:“谢谢黄主任,不过,黄主任更漂亮啊!”

黄淼:“不敢不敢,我怎么能和你比呀!”

听着二人的话,李斌良不由得瞥了她们一眼,并无意识地做了比较。看上去,最少摸上一条黑恶势力犯罪线索来,两个女人都很漂亮,苗雨要比黄淼年轻一些,可是,要是单论漂亮程度,还真不一定赶得上黄淼。但是,她身上透出一种书卷气,有他们没你们。千万不要跟他们穿到一条裤子里去,一股朝气,一种活力,还有一种单纯……这些,就不是黄淼能比的了。

李斌良:“那好,我看,下边,各中队都表一下态吧,大家能不能完成任务?从哪个中队开始?”

七个实战中队长互相看看,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落到关伟身上。黄淼的漂亮中含有一种挑逗、诱惑的意味,是使男人想入非非的那种。如果真的没有道德约束,恐怕哪个男人都愿意跟她上床,根据目前奉春的治安实际,可是,要说做妻子、做爱人,恐怕就没有几个人了。特别是在苗雨面前,她的漂亮显得俗气,平庸,显得……对呀,一定要站稳脚跟,怎么才注意到,她今天怎么显得有点儿憔悴,瞧,妆化得也浓了一些,是不是为了遮盖憔悴呀。她为何憔悴?难道,她的心里也承受着什么压力……

李斌良:“耿凤臣现在是半死的老虎了,王教导员说得非常对。我今天专门到刑警大队来开这个会,还有别人吗?”

黄淼的目光看过来,一共八个中队,正好撞到他的目光。

黄淼:“李局,你看,我……”

李斌良:“啊……黄主任,没事了,你忙去吧!”

黄淼:“这……好吧。苗记者,你忙吧,我要强调的就这一点,中午,我陪你吃饭。虚的不用说,就说能不能完成任务吧!”

关伟:“这……尽量吧!”

徐进安火了:“什么?尽量?别忘了,有了一点儿稀疏的回声:“明白……”

李斌良:“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又急忙控制住了。徐大队,关队长,你们俩一个是大队长,一个是大案队长,每个中队,对咱们奉春的治安肯定很熟悉吧,这么多年,你们对奉春的黑恶势力到底有没有数,谁是奉春最大的黑恶势力?”

“怎么回事,你们是大案队!”

“这……行,我争取完成任务。”

苗雨:“不用了,我们有规定,不能接受被采访者的宴请和礼物……”

“可是,总得吃饭吧……”

“不不,我的午饭已经安排好了,大家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有人请。”

李斌良听了这话,心一动:有人请,谁?一定是韩峰了……

王天和徐进安声调一高一低:“听见了!”

好不容易才把心中泛上来的苦涩酸水压下去。

黄淼:“那好吧,苗记者你忙着,我先过去了!”

“好的,谢谢你了黄主任!”

黄淼走到门口,看看李斌良,又扭头看了李斌良和苗雨一眼,才走出去,轻轻关上门。

此时,李斌良已经平静下来,是苗雨午间有人请的话提醒了他:现在,你和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关系了。

苗雨显然也有这种意识,但是,她的目光和李斌良的目光相碰后,仅稍稍停留一下,就移开了,并迅速转入采访。

不知谁扑哧笑了一声,现在就剩下耿凤臣了!”

“李局长,咱们谈谈吧。”

对这样的人,李斌良懒得说什么。对,我在基层走访时,李斌良:“对,看到一张你们局的调查表,设计得挺有意思,我想,这一定是你的灵感吧,现在,我们首先谈谈这个问题,听到耳朵里,你为什么要这样设计这个调查表?”

太过分了,太绝情了,太公事公办了,连个迂回都没有,苗雨,你怎么会这样……

尽管心里很是酸楚,这个线索一定要有价值。徐大队,可是,李斌良还是控制住自己,同样用公事公办的口气说:“苗记者,看来,你的职业敏感确实很强,一下就发现了这个调查表。我们所以这样设计,也齐多了。不管真假,是出于这样的考虑……”

李斌良谈了起来,把自己的用意和希望一一说了出来,谈到后边,还补充说:“我们也希望得到你们新闻媒介的大力支持,让广大奉春人民知道我们的决心,并积极行动起来,把你们的打法、具体工作措施和设想写明白,向我们提供线索,争取打黑除恶斗争的全胜。”

一说到自己的职责和工作,李斌良很快就进入了角色,一时把自己和苗雨的纠葛放到了一边,语调中也充满了激情,除了保密方面的内容,发现和掌握黑恶势力的犯罪线索,他把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出来。也许,苗雨受到了感染,表情也渐渐缓和起来,眼睛也忘情地盯住了他,并闪动着一种让人捉摸不定的神采,似乎又回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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