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抬起手臂,南宫晟睿轻轻挨了挨自己的眼,然后转回了身,“泽儿轩儿,来见见你们母后吧。”说完,便退向了一边,将头转向了门外,似乎不想看到这令人感伤的画面。
“是,父皇。”两人向前走了一步,然后接过孙公公手中的香,严肃地站在了原地。沉默片刻,便俯身拜了三拜,白寒知道,这是发自内心的祭奠,她几乎都可以看到他们脸上认真的神态。
最后,白寒与跟随而来的随从们全部都去上了一香。跪在正中间的蒲团上,白寒将头深埋了下去。
神灵这种事情,白寒从来都是无神论者。可是经过自己的这次穿越之后,白寒决定自己什么都要开始相信。说不定世界上还真的有蜘蛛侠呢。
虞贵妃,如果你在天真的有灵,请一定要保佑三皇子和五皇子,他们真的都是很优秀的男子,没有辜负了您,白寒希望他们永远都这样平静下去,我知道,您一定也是这样想,所以,拜托……
抬起头,白寒露出了丝丝笑意,然后将香插进了香炉里。
祭奠就这样结束了,如果说还有什么后续事情的话,那就是三天全皇宫的斋戒了。白寒倒是无所谓,反正在现代的时候没事儿也会减肥玩儿,那时候可是节食,对自己那叫一个狠呐……现在还好,好歹有饭吃,而且毕竟是皇宫,就算是斋饭,也被做得有滋有味。
三天过去了,白寒还是回到了之前的生活,就是为皇上打杂。她倒真是觉得自己是实现了人生价值了。以前是围着李修洁转,完全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现在倒好,要靠自己的手和嘴来养活自己了,怎么讲呢?风险是大一点,不过好歹是自食其力。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反正是没有浪费掉自己的白白青春。
日子很平静,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见不到南宫宇泽的时间好像也不是那么难熬。反正还是那句话,挺好。
白寒从来都没有觉得这么轻松过。她相信,只要自己规规矩矩,在这个太平盛世的天离国她是可以安安静静地过一生的。她甚至都想好了自己三十五岁以后要怎样隐居山林。虽然有些远,但是确实是不错的想法。如果不能兼济天下,那就独善其身吧,她只是一个小女子而已,在这样的朝代里,显得更加渺小。
“女史,您真的要去给六皇子瞧病?”走在白寒身边,乐儿有些担忧地讲。乐儿是白寒的丫头,是当初南宫晟睿封她的时候赐给她的。到底是****的秘书,身边的人也不能太寒酸不是?
白寒听说,在这宫中好像就是连自己身边的人都要小心,而且是特别小心。白寒不知道这个小丫头到底值不值得相信,但是她现在反正也没做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也没有什么好注意的。
“有何不妥?”看着前方似乎走不完的回廊,白寒侧过头问着,却并没有停下脚步。
“女史,怪奴婢多嘴,”看了白寒的后脑一眼,乐儿重新开了口,“这位赵贵妃在宫中现在是独宠,每个寝殿的娘娘都是能躲就躲,万万不想给自己招惹上什么麻烦,而且赵贵妃的性子……奴婢不敢判定。但是,女史这样跟赵贵妃走近,怕是会给宫中的人留下话柄,说女史阿谀奉承蓄意巴结了,这样对女史恐怕不好……”
“乐儿,你话多了。”听着她的话,白寒沉默了片刻,但是稍久却还是轻轻地开了口,“不管赵贵妃在宫中待人如何,六皇子只是个两岁的孩子,他是无辜的。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况且,我也不是皇上的妃,那些娘娘应该还是不会给我一个小小的女史难堪的。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隔墙有耳。”停下脚步,白寒对着身后的人讲。
“是,女史,乐儿知罪。”埋下头,乐儿有些战战兢兢地讲。也许,她是没有想到这个才来了宫中短短二十来日的女子会说出这样的话吧,着实是有些意外,好像比她这个在宫中待了十几年的人还要清醒还要懂事。
“不,你无罪。”转回头,白寒看着面前脸上明明带着稚气却显出了过多成熟的小女子,心中有些感慨,却还是对着她笑了笑,“我很感激你对我的提醒。不过这些道理我都明白,以后不要在这些地方说了。”看了看四下无人的周围,白寒轻声说道。
“是,女史,乐儿明白。”点点头,乐儿懂事地回答。
“嗯。”看了她一眼,白寒重新转回身,迈开了脚步。
乐儿看着白寒的背影,没有多余的想法,也跟了上去。
从墙后走了出来,南宫宇泽看着白寒的背影,觉得她的身影在这样的季节里竟变得萧瑟起来。
他是无意路过这里的,本来他早就该回去了,不过却还是多留了几日,说是为了拜访其他皇子,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她这样的理智和明事理让他多多少少是放了一些心的,至少不必担心她这样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待在宫中会无端惹出什么事来。可是,她这样的女子却也好像在昭示着一件事,她似乎并不需要任何男子的保护。
而且,她似乎并没有把自己之前的话听进去。那个赵贵妃,确实是像刚刚那个小丫头说的,不应该多加靠近。
在这个宫中,没有靠山是不行的,而且,白寒这样的没有立场没有蓄意地去靠拢谁也不是什么好事。南宫宇泽明白,她这样反而会让她自己显得更加危险。
好歹白寒之前是他三皇子府的人,他相信那些人还是会看在他三皇子的份上给这位小女子一些面子的。如果不是如此,到时候他只怕也不能真正地置身事外。这个女子的事,不管是出于责任或是其他什么,他应该都不会袖手旁观。
看了看早已没有人影的前方,南宫宇泽将手背在了身后,朝另一方走去。明天还是回府去把。这个皇宫,不是久留之地。
“麻烦女史了。”露出亲切的笑意,赵贵妃站到了白寒身边。
“娘娘严重了,娘娘信任白寒,白寒不胜感激。”说了两句客套话,白寒在床边的桌案上拿起了一张纸,很明显,是一张药方。
难道这古代就非得这样吃死人吗?揪着眉看着手中的药方,白寒觉得有些头大,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哪吃得下这么多的东西?
坐到床边,白寒顺势将药方放在了一旁。伸出手,将手背放在了南宫天佑的额头上,还真的有些发烧了。
有一点必须说一下,顾小柔的祖父是一名中医,好像是继承了曾祖父的衣钵,不过顾小柔的父亲好像对这方面并没有什么兴趣,所以才会固执地去做了生意。当初顾小柔回老家去看祖父的时候总是会看到那个在大热的天会穿着白色中山装留着长长胡须的白发老头儿。其实她蛮喜欢她祖父的,,在她的记忆里,他一直是一个很和蔼的老人。所以在暑假里他教她一些简单的中医之术的时候,她也并没有多反对,不过是学得半吊子而已,现在还能回忆起来的,也是寥寥无几了,不得不说她这次的毛遂自荐是带着一些风险的。还好她这几天在皇上的御书房恶补了一下药理,不然还真是有些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