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她就是真的好心了。
“多谢白姑娘。”埋下头去,宇文映阳的泪掉了下来,“叶儿,送白姑娘回寝殿去吧。”
“是,主子。”点点头,小宫女走了过来,对着白寒作了个请的姿势,“白姑娘请。”
看了宇文映阳一眼,白寒站起了身,然后朝着门外走去。
“白姑娘,”宇文映阳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白寒不禁止了脚步,却并没有回头,“请好好对待三皇子。”
站在原处,白寒觉得无奈,自己跟南宫宇泽根本就不是那种关系,听着宇文映阳的话,她反倒觉得有点难过了。
“嗯。”点点头,白寒轻声应允。反正谎话都说了一堆了,也不在乎多这么一个。能让人开心的,那就无所谓。
“多谢……”
迈出步子,白寒在叶儿的带领下走出了寝宫,留下宇文映阳独自坐了殿内,回忆着初识南宫宇泽时的点点滴滴,然后一行一行地落下泪来。
再见了,南宫……宇泽……
“白姑娘,您可算是回来了,咱家可是等了您好一会儿了。”白寒刚刚走进寝殿,一旁坐着喝茶的孙公公便站起了身,朝着白寒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那白寒可真是罪过了,先给公公赔罪。”白寒也笑着迎了上去,心中揣测,这个孙公公找自己会有何事?
侧过头,白寒看见南宫宇泽坐在一旁,没有言语,但是脸色似乎并不太好。
“呵呵,咱家开玩笑的,白姑娘可别当真。”笑了笑,孙公公和善地说道。
“公公找白寒有事?”
“咱家可是给姑娘带好信儿来的,”说着,孙公公招了招手,一旁的小太监便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个金色布卷,如果白寒没猜错,那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圣旨,“咱家是来宣纸的。”说着,孙公公便拿起托盘中的布卷,缓缓打开。
见状,白寒跪了下去。
稍久,白寒听完圣旨的内容,才接过布卷,站起了身。
白寒不明白这个皇帝到底想做什么?按道理讲,自己那天那样莽撞地跟他理论,他应该是很不满自己的行为的,怎么现在倒是给自己封了官职了?在这个天离国,女子也可以做官的吗?
“咱家给陪政女史道喜了。”见白寒接过圣旨,孙公公笑盈盈地道。
“同喜同喜,”白寒笑了笑,说道,“日后还要请公公多多关照的,白寒先在此谢过了。”
“女史言重了,日后咱家倒是有许多事怕是要麻烦女史的。”笑了笑,孙公公转回了身,对着南宫宇泽行了一礼,“奴才这就给皇上回话儿去了,先行告退。”
“公公慢走。”见孙公公带着小太监往外走,白寒轻声说道。
“女史留步。”说完,孙公公便步出了寝宫。
见孙公公走远,白寒终于回了身,走到了南宫宇泽的面前,坐了下去,将圣旨放在了一旁。
“皇上可真是奇怪的人,白寒明明没有什么能耐,却偏偏给白寒封了个官,真不知他老人家是怎么想的。”见南宫宇泽久久不说话,白寒不由得想打开话匣,实在受不了他这样的沉默。
“你不知,本王可知。”终于,在白寒认为他想要继续沉默的时候,南宫宇泽开了口,然后往口中灌了一口茶。
“为何?”看着他,白寒轻声询问。
放下茶杯,南宫宇泽转回了头。看着她干净的脸,久久凝视。
白寒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眼睛动了动,却又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陪政女史,是不能出阁的。”良久,仿佛南宫宇泽看够了,才对着白寒轻声说道。
不能出阁?那就是……不能嫁人了?
白寒看着南宫宇泽的眼,没有言语。稍久,白寒低低笑出了声,然后也端着自己面前的茶喝了起来,轻轻摇头。
南宫宇泽不明白她的反应,每个女子都是希望能有个好归宿的吧,为什么她看起来好像并不在乎?父皇之所以会封了她做女史,只怕就是为了不让他们在一起。在皇上眼中,他们早就应该是一对了,可是白寒就算再有才,那也毕竟只是个奴婢而已,怎么可以让她成为皇子妃?
这一点,白寒也明白。
“你不在乎?”看着她的笑颜,南宫宇泽轻声询问。
在乎?白寒怎么可能会在乎?活了这么十七年了,她唯一想过要嫁的人就是李修洁,现在倒好,这命中注定的奇缘让自己从始至终的梦想泡汤了,那自己还有什么好在乎的?没有了李修洁,她还应该嫁给谁?既然没有,那又何必在乎这些事呢?
“白寒本就打算独善其身,这些事情对白寒来说无关痛痒。”侧过头,白寒笑着回答。
可是,为什么有一点点难过?特别是看到南宫宇泽这张脸的时候,为什么有一点点难过呢?
“希望白管家……白女史日后也这样想。”从白寒身上收回视线,南宫宇泽轻声说道。他不想看到她的笑脸,这样只昭示了一件事,她之前说的话,都是假的。不管自己信不信,那都是假的。
如此也好吧,至少自己也不必为那些事情烦心了,倒是乐得自在。南宫宇泽在心底想。
侧回头,白寒止了笑,轻轻抚着一旁的圣旨。那就是一条金色的白绫,勒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欣赏着自己的挣扎,最后再将自己一步一步地,推向死亡的境地。
“小白!”正当白寒发愣之际,南宫浩轩的声音从殿外响了起来。白寒抬首,便看见了南宫浩轩风风火火冲进来的身影。他的消息倒是真灵通,孙公公前脚刚走,他后脚便跟来了。
“殿下也是来给白寒道喜的?”看着他有些怒气的脸,白寒笑着问道。
“父皇怎么可以下这种旨?!”在白寒面前停了下来,南宫浩轩微微气喘,一看便知他是从很远的地方疾走过来的。
“殿下觉得有何不好?”仰起头,白寒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揪着的眉。其实南宫浩轩一直都对她很好的,这一点她一早就知道。可是,自己是报答不了的。
“小白觉得有什么好?”她怎么还笑得出来?这陪政女史可不是好做的,平日里要陪着皇上整理奏折参加国事商讨就算了,最重要的是,若是一直没有找到下一位女史的话,那在位女史便只能过了三十五岁才能辞去女史一职了,这简直就是对女人青春的一种剥削,是一种摧残!
“至少实现了白寒的人生价值。”白寒觉得,自己可真伟大,简直太牛了!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都给自己碰上了,那自己还不学学武则天那个女强人做一番大事业出来?说不定到时候来个白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