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艳阳,日头照的人心情快乐得紧,微风又徐,使得街上来往的人,舒爽得很。却不知为何,有一巷道前,却觉得阴森几分。
路过此地之人,不由地绕开了此地。离开时,忍不住的哆嗦,更甚者,连打了二三个喷嚏。
巷道后,一道士,一和尚,一妖艳女子,立于三方位。均,无甚动作。
“阿弥托佛,女鬼,快快束手就擒!”
话者,便是那天风小和尚。拜闻名天下的天满大师为师,本事不知学了几多,这说话的口气,倒与天满学了个十足十。
被他叫做女鬼的,是月笼斋的小碧。
小碧本是与道士济云周旋,眼看道士济云体力不支,如此下去,定会如自己所想,败于己之手。
可是,却未想到,正得意之时,竟冲出个好管闲事的小和尚。
天风小和尚,嘴快,手更快。
说时迟,那时快,话音刚落,握紧手中的禅杖,朝小碧挥了过去。小碧闪身让开,站在了远处。
天风小和尚,正待再次向小碧挥出禅杖,被道士济云拦下了。
“无量尊,小和尚,且慢动手!”
天风小和尚,听了一旁的济云之言,停了动作,站在原处。
如此,一鬼俩人,在京城的一个小巷道的后街,形成了三方之位。
小碧见此,嘴角一斜,冷哼一声。她倒不俱眼前的俩人,若真动起手来,她未必会吃亏。只是,眼下,她不能妄动。
若是妄举,惊动了月笼,这事情便不好处理了。
惊动月笼事小,自己未能解恨却是大事。而与那秋之的联手,若是让月笼知了去,也未必会有什么好果子。
小碧虽并不畏惧月笼,但月笼却是这世上,唯一能轻易让她得生便生,得死便死之人。
小碧挑眼皮看了下天色,时候差不多了,红衣那边应该早把兰花放了出来,年海君的魂应该已经飞出了身吧。
小碧忍不住地抿嘴一笑,她准备撤身了。即使当初年海君的魂魄不归了她,现下,她也要去寻了年海君的魂。
小碧料定年海君的魂定已出了身,自己寻来,要怎么处置,还要看自己的心境如何。可是小碧再会算计,却忘记了一件事,那便是意外。
就像她已经把济云压制得死死的,却哪料得到半路上会杀出个和尚。
小碧用眼睛扫了扫对面的道士济云与小和尚天风,什么话也未讲,如同来时般,去时也是那样的轻巧安静。
小碧走得突然,天风小和尚转了转黑眼珠。
“道长,她为什么走了?”
“因为你来了!”
“道长,你为什么拦着我?”
“哈哈……!”
济云见天风小和尚转着黑溜溜的眼珠子看着他,知他也不信自己所说,忍不住一阵大笑。
“小和尚,你可知刚才那个女鬼是何人?”
天风小和尚见眼前的风骨道长忽然面带肃色,便知此事非同小可。听了道长之问,不由地摇了摇头。
“月笼斋,她是月笼斋的索魂女鬼!”
“哪哪……哪个月月……月笼斋?”
“哼,这天下间,还有第二个月笼斋吗?”
天风小和尚两腿不自主地发软,心里直怪自己多管闲事。而且,更要怪的,就是他那个最爱管闲事的师傅。
自跟了天满以来,他竟然也爱管了闲事,之前的他,并不是这样的。
济云观主济云,在小碧一出现时,便感到了她身上透出的那股子阴森之气,与上次见过的那个女鬼红衣是相类似的。
她们身上的阴气之盛,虽盛却不伤人。
济云之所以头一次见到连青尘,便对他盛情再三,是因为连青尘身上有一丁点的阴森之气。但济云却知道,连青尘是个活人,还是个施术域的高手。
何况,连家教甚严,连青尘名声一向又是极好,更不会做什么阴损之事。
济云从连青尘身上似有似无的气息中,感觉出,连青尘定与那些非凡世之人相伴。后来,竟在右相府中,看到了连青尘身边的月笼。
虽然,月笼未讲什么话,但那一身的阴冷气息,济云对她的身份,猜了个八九分。
而这些,济云并未与年海君提。年海君不谙此道,知道的越少越好。虽然年海君也派人查了月笼,却未有任何关于月笼的消息。
但,却也查出了月笼的名字。
月笼,虽然只是个普通不能再普通的名字,但对于熟于阴阳之术的济云来说,这却是个如雷贯耳的名字。
月笼,阴司的索魂使,非人非鬼,带几个死怨恨深的女鬼,住在阴阳之界。
济云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
他只知,小碧和红衣均是月笼斋的索魂女鬼,却不知她俩之为,并非月笼授意。
济云心中不觉沉重,月笼斋里的女鬼个个不好对付,更让他忧心的是,这些女鬼又是个个能够勾魂。
他再有能耐,也只是一介凡夫,如何抵挡阴司之索魂使。
济云是重重心事,而小和尚天风是悔青了肠子。大和尚天满早就叮嘱过他,对于月笼斋的女鬼,要避退三舍外,切勿有近的接触。
而如今,他天风当了没几日的和尚,倒是遇了此等霉事。不仅没有退了,还上前与月笼斋的女鬼挑衅。
月笼斋的女鬼,是索魂的,天风小和尚一阵心慌腿颤。
天风小和尚的那点心事,均被道士济云看在眼里。济云上前,拉起了天风小和尚的手腕,猛然朝前奔去。
天风小和尚一阵急,忍不住哇哇大叫。
“哎呀,道长,拉着贫僧前往何处?”
“哈哈,既然趟了河湿了脚,这便是天意!”
“道长,小和尚初入佛门,怕是会耽误了道长的大事!”
“小和尚,贫道看你聪慧得很,和贫道一起吧!”
“你……,快点放了我!”
“哦,小和尚也知贫道去救人,竟比贫道还要急!”
“你……!”
小和尚天风被道士济云拉着,直奔“聚香楼”。围着“聚香楼”转了几圈,济云并未发现年海君的踪迹。而且,也未感觉到年海君的气息在附近。
道士济云不禁急火万分,难道,年海君真的出了事?
抓在小和尚天风手腕上的手,像铁箍般紧紧地,且又生痛。可是,天风小和尚那点本事,与立世数十载的道士济云相比,犹如稚儿初入世。
道士济云身法极快,脚下生风。他在找年海君的身影,其它的也顾不得许多。小和尚天风就像几两物般,被济云抓在手中,任其拉着东奔西走。
急走的道士济云,突然停下了脚步。被他拉着的小和尚天风,身形直直的朝他冲撞了上去。
“篷!”
“哎哟……!”
天风小和尚撞在了道士济云的身上,济云如钟般站在原地,对冲上来的小和尚并未在意。济云若有所思的缕了缕须白,他笑了。
“哈哈……,无量尊,局中人为此局缠,罢罢罢!”
天风小和尚的手腕依旧抓在道士济云的手里,济云笑罢,一声长叹,回转头对着天风道:
“小和尚,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哼哼,你当一辈子和尚也想不到的地方!”
当小和尚天风看到俩个被日头照的光闪闪的大金字时,只觉得一阵眩晕。
“年府?可是,那个当朝右丞相的府邸?”
“呵呵,小和尚还算有点见识!也不枉,你师傅一番苦教!”
“你,你又知道我师傅是谁?”
道士济云没有答小和尚的话,径直从当朝右相府的正门走了进去。今日年府的正门是大开着的,而济云直接向里面走,守门的门卫竟像是没见着一样。
道士济云在看到右相府的正门大敞时,便知道年海君并未出事。
此时,道士济云早已放开了小和尚的手腕,而天风小和尚并未离开,却跟在他身后朝相府的大门走去。二人一前一后,一齐进了年相之府。
刚进年府,有一人影,从门侧闪了出来。见到道士济云,深施一礼。
“观主!”
“管家!”
来者是相府的管家,他早在门侧旁候着了。
“道长,我家相爷有请!”
“嗯,前面带路!”
管家转身时,瞄了一眼跟在道士济云身后的小和尚。济云一向傲气,难得亲近,怎会与这小和尚如此亲熟?
道士济云在跨进府门前,一直是抓着小和尚天风的手腕。这些,均被站在门里的管家看到了眼里。
按照常理,管家应该站在门外相迎济云观主。可年海君,做事谨慎小心。为得不引起他人的注意,安排管家站在了门里。
因年海君是当朝右相,在礼节上算不得失礼。
而管家自是知其明理,年海君只一示意,他便知如何行事。几十年培养出来的贴心,是他人无法取代的。
年府的管家年龄已然不小,但年海君一直用着,亦是出于此理。
道士济云跟在管家身后,方向,正是自己在相府暂居的小院。还未到院子,便能听到年海君爽朗的笑声。
“哈哈……,青尘公子,果然机智过人呐!”
年海君一生,少有笑脸,常日里均是一副肃面。今日里,却不知与他相伴之人说了什么,竟能惹得他大笑。
道士济云也不禁露出一丝微笑,看来,年海君确是被他人所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