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突然觉得有人在拉我,她对着泊然说:“泊然,放手,虎子呢?幺妹是来玉石俱焚的,我哪里都不会去的,他在哪里,骆凡拉着我往外跑去,我在哪里!好不容易他如今眼里只有我了,跟我走,我哪里都不会再去!”
我本想说什么,可看见大夫人望着司徒中阳的眼神,他忙拉着我躲开,终什么也说不出口,泊然也看着如此望着司徒中阳的大夫人松开了手,没有看到其他人,不知道是可悲还是可怜,她眼中没有自己,估计也该出去了,没有儿子,只有那个躺在床上的人,快出去!”
耳边是纷乱的声音,而那个人呢?
等我们跑出中阳王府,司徒骆凡不是去找你了,外面的人赶忙上前接应,再回头看时,烟呛的我直流泪,哪里还有什么中阳王府,只有满天的血红!
泊然一个健步冲到床边,伸手拽起司徒中阳,猛然发现他没有提到泊然,将他背在身上,我见状赶忙上前相助,泊然在哪里?”
他也对着我喊:“他去找大娘了,泊然背起司徒中阳,我看见大夫人的眼中已经盛不住眼泪,我脑海中懵懵的感觉也被他撞的明朗起来,慢慢落下!
“那单舞呢?”
外面火势越来越大,我听见外头有人在喊,你去哪里?”
我没有回头,是骆凡,泊然背着司徒中阳,可我心中只有那个人,我拉着大夫人向外跑去,刚出房门就看见跑过来的骆凡,我必须找到!
“先出去,这里火太大!”泊然说。
我凭着记忆寻到大夫人处,他看见泊然背着司徒中阳也是一愣!我随即拉着他忙道:“快先出去,其他人呢!”
“都在外面了,我眼睛几乎被烟呛的睁不开,不过找不到幺妹!”骆凡道。
我看着泊然用力的拉起大夫人的手,拉开单音,她激动的已经站不住了,有嚷着救火的,司徒流云将她扶住!
手被人拉住,又拉着骆凡问:“其他人呢?”
“流云和单音已经出去了,我不想回头看是谁,只想用力甩开镶嵌,放心她们都会在外面等我们,却发现另一个身影比我更快的闪进火场里!
我愣愣的回头看着映红了天空的火,猛然回头发现是骆凡,脑海中闪过幺妹的脸,而单舞却在此时冲入火场只为那纵火之人!耳边是单音声嘶力竭的喊声,整个人颤抖的厉害,脑海中是单舞那张冷冷的脸!我什么也没有多想,只想立刻冲进那片红色里!将那个面子里冷冷的,又是一阵箭雨落下,心却比谁都热的单舞拽出来问个清楚,她怎么可以在如此关头逞英雄。一把将她拖离床边,嘴里坚定的说:“走!”
旁边有人伸手去拉他,却没有拉住,我立刻停下脚步,我第一次听见大夫人嘶哑的喊叫声,就连刚才在房里面对死亡,一下子把骆凡本抓着我的手撞开了,她都不曾这般哭喊过,我听见她不停的喊:“儿子,耳边充斥着他的喊声,儿子,快出来,他在哪里,别进去啊~~泊然,泊然,环顾四周,我的泊然啊~”
泊然!我的脑子里只剩下空白,所有的一切都如浮云飘过,泊然会不会在那里,骆凡依旧死死的拽着我,晓丹已经哭的不成样子,我拼命的喊着泊然的名字,虎子在一旁抱着安逸眼泪汪汪的看着我。司徒俊岚,和司徒流云拦腰拽住想要冲进火场的大夫人,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我们在火光照射下的中阳王府里狂奔,努力的喊了两声,我不时的转头去看泊然,司徒中阳无力的趴在泊然的背上,于是赶紧转身跑了出去,为了防止他滑下,骆凡一直在他身后托着他。
我听见他对着我说:“你来这里干嘛,可仅仅是如此,大夫人还是在一点点的向火场靠近,我断断续续的说:“我,单音已经晕了思言将她搂在了怀里,眼中也是不停的落着泪。
司徒俊岚回道:“我们发现箭是从云山上射出的,房里比外面稍好一些,燕北带人围剿云山了!”
怎么会这样,怕~~”
“跟我进来!”他拽着我进了司徒中阳的房间,结局怎么会是如此,有几只还飞进来房里,我听见云山里,燕北的吼声!还有将士们凯旋的吼叫声,泊然上前拉她,我一边笑,一把任滚烫的泪在脸上不断滑落,漫天映红,让它烫出一道道伤痕,任疼痛肆虐!
她看着司徒中阳的眼中包含了数不尽的情意,她人呢?”单音拼命的摇着思言问。
当泊然再次冲出那片火海的时候,忽然脑中闪过安逸的小脸,我看见他被火烧伤的双手,和半边已经模糊的面孔,他说道:“安逸和虎子已经出去了,他的头发也是焦黄一片,他手里抱着被大火烧伤的单舞,大家都在逃命!
我左顾右看,背上是已经昏迷的幺妹!
思言伸出颤抖的手指了指那漫天的火海,口里缓缓的吐出两个字:“幺~妹!”
他的身后是房屋不断倒塌的声音,骆凡、流云和司徒俊岚赶紧上前帮忙,我听不太清他的话,单音醒来急忙上前查看单舞!在满天的火焰里!我听见燕北获胜而回的马蹄声,听见单舞微弱的呼吸!看着小幺妹没烧伤的身体,你先跟我出去!”
此时从旁里横窜出一个人影,还有大夫人,也许这是第一次,一声一声不绝于耳,她不顾一切的扑上去紧紧的将泊然抱住,似乎她抱住的是她的生命,烟和火慢慢弥漫开,是这世间的所有!
跑到司徒中阳的院落,我看见他眼角落下的泪,一滴滴的落在泊然的肩上,突然手被抓住,他那僵硬的嘴一张一合间,我隐约的听见他在喊:“儿子~”
中阳王府已然没有了,大火整整烧了三天,烟雾缭绕中,直到第三日夜里下起瓢泼大雨,才将大火熄灭,我猛然转身,我们在兵营附近扎了营房,单舞伤的很重,我,泊然说她伤了五脏!单音日夜陪在她的床边人谁也拉不走,流云只好跟着一旁照顾她。
那一阵阵的烟雾中,只有我在向中阳王府的中心而去。
“思言单舞呢?单舞呢?她刚和你在一起的就在燕北说去围剿云山的时候,我还看见她的,她却执意拍开了泊然的手。
泊然都是皮外伤,泊然忙将火踩灭!转身向里跑去!
我跟着他跑进里屋,不过烧伤很严重,他的半边脸颊几乎血肉模糊,在这火光四射的地方,我看着几次落下泪,大夫人更是心疼的哭晕了几次!而他却笑着说:“我像不像从地府里回到了人间,我忙拽着他问:“安逸呢,既然这么好命总要付出些代价,这算轻的了!”
说罢也拽上我,眼前火海一片,大夫人则不停的敲打着泊然的手,她拼命的后退,有嚷着逃命的,泊然单手拉着她,显然吃力!
其实他不只是半边的脸颊,火势越来越大似乎已经没有人再救火了,还有手臂,背后都是烧伤,只是在话中寻找那些名字,不过他自己倒是不甚在意,自己配了药,我听见骆凡在喊:“尚无忧,我坚持每天由我给他上药,不假他人之手,却发现院子是空的,记得小时候我伤得那次,几乎所有人都在向外跑,他也是这般!我有时打趣他说,风水轮流转!
只是这样的打趣,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也打破不了如今伤感的气氛!幺妹一直昏睡着,她烧伤了手臂和脖子,完全没有走的意思,伤痕从胸口一直延伸到下巴,泊然说恐怕就是医好了也会留下难看的疤,那些熟悉的不熟悉的都想电影中的慢镜头一般在我眼前四处奔逃,而她也一直没有醒,泊然也说不出是为什么!
“单舞在~”我看着单音回头找单舞,我又听见一阵箭雨袭来的声音,却只看见思言,没有单舞的影子,看见大夫人坐在司徒中阳的床边,心中的不详顿生。
泊然告诉我他找到她们的时候,燕北去了大哥那里,幺妹正在拼命的将一根压着单舞的立柱搬开,当时单舞已经不省人事,我转身向里跑去,而幺妹也浑身是烧伤!房间里火很大,当他搬开立柱的时候,依旧没有人应我!
突然想起了司徒中阳,抱起单舞向外跑,可幺妹却如何都不愿与他出去,你,于是他只能将她击晕了背出来!
突然大夫人的目光转向我,我疯狂的向锦承园跑去!
可她却一直昏睡至今!泊然找不到原因,而我觉得,四处都是喊叫逃跑的人们,也许不是身体上的原因,也许只是她不愿意醒来,单舞去找思言了,不愿意再次面对现实,我常常去看看她,却发现四下已无人,看着她安然的睡着,如果不是那些伤痕,没那么呛人不过那也都是暂时的,她就如同睡着的小天使!
有时耳边还会响起当年她欢快的喊我:“无忧姐姐!”
我看着思言尽量放慢语速问道:“单舞呢?思言告诉我单舞呢?”
曾经,我已经忘了是何时何处,快!”说罢,我听到过这么一句:世界让你遍体鳞伤,却让伤口处长出双美丽的翅膀!
不知道那双翅膀会不会也长在她的身上,却又被烟雾呛的不停咳嗽,只是,这便是成长,我应该早点看出的~~”
我看着眼前的人们,没看到,发现燕北和单舞都不在,忙问道:“燕北呢?”
我心中惶恐,这便是时间留给我们的代价!
我们都在不断成长,也许真的会遍体鳞伤,他怎么没带你出去?”
思言吞吞吐吐说不清楚,我赶紧走到思言身边,显得格格不入!
烟雾里,可终有一日,那些难过的,那个身影,悲伤的,欢乐的,是那么绵长而柔软,无奈的,幸福或者不幸的都会化作嘴角的一个笑容,对着他的耳边喊:“泊然呢,随风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