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凤兰镇待了三日,韩枫茗在第三天傍晚赶到,关于泊然的秘密我们几个都有些心中了然,只是一切都基于我们自己的猜测!
燕北拉着我问了许久,他始终不太能明白其中这些的纠缠,我只能简单的给他讲了一下我的推测的结果!
我告诉燕北:我猜测大夫人最早怀的孩子之所以流产,可能和骆凡的娘有关,或者连同司徒中阳也知道云骆凡在其中做了什么,却任其发展,不管不顾!
于是大夫人失了丈夫也失了自己的孩子,伤心之余,便让大夫君卓越从中作假,谎称自己不孕,以此来躲避诸多麻烦!
可不想几年后再次有孕,应该就是当年的那场病,那很可能根本不是病,而是大夫人为了保住自己的孩子对外的一个幌子,于是她才会生下泊然!可她却不能让泊然在王府生活,因此泊然跟随了君卓越,成为了他的养子!
而后就是骆凡的娘被蛇咬了以后,君卓越基于对大夫人和泊然的情分不愿意为其救治,司徒中阳为救心爱的女人,便想出是让君卓越自身中毒,让他为了自救而不得不研制解药!可没想他宁愿死去也不愿去就云骆凡!
其中缘由一切都是别人的恩怨,而我也只是根据我所知道的和听到的依据而来的推测,实事应该相差无几!
燕北听完我的叙述,惊讶了许久,他看着我说:“如果事情是这样的,泊然感恩于养父的而做了这些事情就变得不再那么可恨了!只是,养父有恩,生父就能被如此对待吗?”
我听着他如此说,心中泛起了那个人的身影,想着他站在云山的样子,想着他站在荷花池边的摸样!如今的他会是怎么样,难道燕北懂的道理他不懂吗?养父有恩,那生父呢,我们这些与他一同成长的人呢?都是可以牺牲,可以不要的吗?
心中问自己,他可恨吗?或许我从来也没有恨过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有快乐的有伤心的,有仇恨的!有时候很难说谁是对的,谁是错的!我们只能选择如何去做,包括仇恨!
仇恨像一粒种子,只要有适合的土壤立刻会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我们一行人,在韩枫茗赶到后的第三天进了宜儒城,城里的情况一切都还好,人们的生活看起来还算井然有序,可当我们回到骆凡的住处时,一位上了些年纪的老人急忙的给骆凡送来战况!
骆凡把我们安顿好,急忙去听老者的急报,我没有多停留,将小安逸给虎子照顾后,忙跟着骆凡后面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老者是骆凡在宜儒的亲信,骆凡很恭敬的称他为华叔。华叔告诉骆凡,就在我们刚离开凤兰镇当天夜里,君泊然的军队就夜袭了凤兰镇!那个看起来平和的小镇,一夜间变成了人间炼狱,战火纷飞的战场,骆凡在那里留的人,全部战死,无一幸免!镇上的百姓还算好,泊然没有屠镇!只是一切都来的太快,如噩梦一般,而泊然似乎是追着我们的脚步一路而来!
一切看似蓄势待发,凤兰镇就是宜儒郊外的一个小镇,如此一来泊然的军队此刻应该就在城下了!
我看着骆凡皱眉的样子,忙去找来燕北和翼翔,翼帆看着我着急也要跟着来。
燕北听到消息摇着头不信的道:“这么快就要兵戎相见了吗?”
在知道了关于泊然的事情以后,燕北对于他的反感似乎慢慢消失了,毕竟是朝夕相处的人,不是谁都能说翻脸就翻脸的,每个人心中都藏着一个不忍割舍的故事,泊然不忍放下仇恨,我们不忍放下的东西里面也有他。
我眨眼睛似乎看着燕北的那条腿又有些跛的,心中有些不安的说:“哥,你腿不好,如果真打起来,别上战场了!”
燕北也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惊讶的抬头对着我的眼睛说:“你让我在城里用眼睛看别人打仗,除非我两条腿都没了~~”
他似乎还有话想说,可刚一到嘴边又吞了回去,我知道,他想说泊然,燕北看看我又看看骆凡最终什么也没说。
骆凡看着我道:“你去照顾安逸吧,外面的事情,我想办法!”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打仗我自然是帮不上忙的,只是我不想看见我们这些曾经朝夕相处,和乐融融的人如今要血溅战场,可不可以找泊然谈谈,有些话也许要说出来才行!
我刚走到门口,又转头对着骆凡道:“让我去找君泊然,我和谈谈,也许一切会有转机……”
骆凡斩钉截铁的回了我个,不行!又命翼翔把我送回去,还让他看着我让我那里都不准去!
翼翔摇着头笑着看了看我,转头对着骆凡道道:“君泊然让我看着她,现在你司徒骆凡也让我看着她,可你知不知道她之所以在这儿,就因为是我在看着她!”说完笑着又对我说道:“走吧,看看这次你用什么方法,让我在送你到泊然那儿?”
“等等!”翼翔还没走近我,就被骆凡阻止,骆凡拉着我道:“我自己看着你!”
打仗了!男人们热衷于用武力解决问题,不过也许有时候那才是最原始,最直接,也最有效的办法!
我和单音带着安逸还有虎子每日等着战场上传来的消息,泊然这次大举进攻宜儒没有给骆凡任何喘息的机会,他的兵力强大,而且将士们个个骁勇善战。而那些兵将们有绝大部分都是中阳王的部下,我一直在想他们怎么会对骆凡下手!
可再想只要泊然从中煽风点火,再加上我编排的那出戏和如今我与翼翔同在宜儒,就能让那些将士们恨的牙痒痒的!难怪他们那么善战了。
突然发现我原本为自己开脱的戏码竟然无意间帮到了泊然,心中自嘲,世界果然时圆的,因果之间却得有失!
城外硝烟弥漫,而我们却在这里感觉不到一点战争的气息,单音每天照顾着思言,骆凡给小安逸请了奶妈,那孩子如今终于可以安慰的睡在怀里吃奶了,虎子很是勤快,他会跟着燕北一道去城门上看战事,回来后再一一告诉我。
燕北嚷了几天都没能顺利出城领兵迎战,只能每日的去城墙上观战!骆凡的军队再加上韩枫茗带来的人,在宜儒城外与君泊然的军队对弈五天,泊然虽进不得城,骆凡这边也伤亡惨重!
虎子这几日混迹在伤病营帮着华叔给伤员做简单的伤口包扎,我想着这事儿孩子都能做,何况是我,于是我们没有告诉骆凡,只和单音打了个招呼,跟着虎子一起去了兵营!
到了那里才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血腥味弥漫在整个营房里,营房里横七竖八躺着都是人,睡不下的只能露天睡在外面,快要入冬了风势很大,早晚很凉,有的士兵没有死在战场,却因为体弱严重的伤口感染而不治身亡!
虎子身手很麻利,我在一旁到像个门外汉,我拉着虎子让他教我如何包扎,虎子是个很好的老师,再加上我自己还有点儿可怜的医学常识,大半天混下来我基本能做些简单的伤口处理!
华叔见我来帮忙,立刻过来阻止,他说女人不能随意进兵营被城主知道了会怪罪,他又说这些个脏活儿有士兵自己会弄,让我回去。
我放眼望去除了几个大夫外,都是伤员在照顾伤员,让病人照顾病人这怎么行,打仗我不懂,可若是没有很好的治疗这些个伤兵就成了一个很大的后患!
我在华叔的叨咕生中,对着虎子说道:“去多找几个人,跟我出城,我们敲锣打鼓去!”
虎子疑惑的看着我,但对于我说的话,他还是言听即从,华叔没太明白的看着我,我拉着华叔问:“骆凡在宜儒的声望如何?”
华叔说:宜儒临怒江,原本每年春季怒江水发宜儒都会面临一次水患,很多人会在大水中流离失所,失去亲人,早年骆凡来过一次宜儒,帮着建了堤坝,出钱出力,宜儒人对于他都十分敬重。
这次他来宜儒也虽然说是来避难的,可如今外面战火纷飞,而宜儒人至少目前还是家家户户都在安稳的过着日子,对于骆凡他们每个人心里都很是敬重,他的声望自然很好!
华叔刚说完,虎子找来了三个伤的不太重的士兵,手里还拿着一个锣,他看着我用眼神问我怎么做。
我摸着他的脑袋,看了看每个都打个绑带的士兵,对他们说:“外面有人要打进来,这里又有这么多的伤病没人照顾,你们可都还愿意帮助他们?”
几个原本就有伤的士兵被我这么一问,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道:“自然是愿意的,可有些时候都,我们自己也顾不过来!”
当然顾不来,他们自己都是残兵,怎么再去照顾旁的,我看着他们又说:“好,我替骆凡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在这边给他照顾伤兵!”说着我给这些令人尊敬的将士们鞠了一躬。
他们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做,一个个惊慌的想要让我起身,我却没有理会鞠了个躬后,我看着他们再说:“现在我要去城里,召集一些懂得医术,会包扎伤口的人,不管是大夫,还是女人,只要他们愿意帮忙, 都召集来帮助我们,我们不能把那些人孤立在外面,他们也是这城里的人,不能你们在外面打仗,他们在这里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我想大家也不会愿意的,你们说是吗?能帮我一起去找人吗?”
华叔听了我的话本想阻止,可我对着华叔又道:“我们不能拒绝别人的帮助,只要有人愿意帮助我们,我们都应该感恩的接受,神还需要人们的瞻仰,何况我们是凡人!”
华叔看着我欲言又止,最后默许了我的行动,我带着虎子三个伤兵离开兵营往城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