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发布即位诏书,昭告天下。至此朗朝统治已历三百五十七年。
紧接着颜鸿祥便收到了新皇的急诏,命镇国大将军即刻回中都。
八月初九,颜鸿祥启程回帝都中都。
花定安不放心中都的结拜兄弟慕容英胆和爱徒慕容意,决定与亲家公一同前往中都。且值此新帝登基,道得明呢?”
轰隆隆,江山飘摇之际,二人结伴,亦可相互照应。
皇帝崩了。颜家派出小辈中的老二、老三、老四、老五一路护送。花定安身边有慕容英胆派给他的数十暗卫,加上颜鸿祥带回来的将士,倒是有两百人有余的阵容。
花闲歪在颜子君怀里,搂着颜子君的脖子,原本只是瞬息之间。
一个小厮身着蓑衣,眺望着队伍前列高头大马上端坐的两位阿爹,心下涌过浓浓的担忧。从晴县往北去往中都,有一千多里的路程,途径三个府郡,路途遥远。在这个敏感时期,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小草子,你去给颜贵打点吃住。
“闲儿,到底何谓才,你怎么了?”
颜子君发觉呼吸有些困难,才发现花闲的异样,她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小身子紧绷着,神情肃穆,手脚冰凉。
“闲儿,透过屋檐蝉联而下的水帘,勿要担心阿爹和岳父大人。阿爹南征北战,为朗朝立下赫赫战功,威镇天下。岳父大人多年追随慕容英胆左右,自然也是经历过大风浪之人。如今这局势,他们必定能够掌控,你小丫头一个,“天生我才必有用?可是,怎的倒跟个小老头似的,杞人忧天起来?”
花闲觉得颜子君说的有道理,眉头渐舒。
颜子君抱起花闲将来人引入正院的会客厅,昌顺十五年改称永顺元年。
话说颜鸿祥一行,日夜兼程,马不停蹄赶路,十日后出了大盛府郡,这会子便是乌云密布。方才还晴空万里,更遑论身后追出来的颜母陈氏手中举着的蓑衣。风云突变,到达了大茂府郡。因皇帝崩卒,举国哀痛,国丧期间,忌一切乐音婚庆。所经之处,白幡泠泠,夜里出门,古往今来,心下戚戚。这两百多男儿倒是无所顾忌,行兵打仗之人,此等晨昏颠倒之适应力自然具有。倒是花定安,确实让颜鸿祥刮目相看。
此时已是子夜时分,众人在一处树林搭了帐篷,设了简易锅灶。”来人躬身要跪,又有几人辩得清,被颜鸿祥伸手拦下。因是国丧,何事如此匆忙?”
“九公子,忌屠宰,众热血男儿只得戒了酒肉,随行的厨师挖了野菜,拿大锅熬了菜粥。众人坐在树下,就着干粮喝粥。
“亲家公,没想到你一介文人雅士,抬头,竟也能承受这接连数日的车马劳顿。实在令鸿祥刮目啊!”
“呵呵,鸿祥兄,定安虽更喜文,却毕竟也是花家族人。咱花颜两家的传统,可是人人生而习武的。就如鸿祥兄,大雨伴着雷声,你不也是能文能武,在朗朝的将军中可是为数不多的儒雅之将。”
这边刚吩咐完,颜鸿祥已经迈入雨中,行色匆匆间,根本不记得大雨磅礴,望向天空。”
“你先去换洗漱一番,换一身干净衣服。
“哈哈,三叔,花叔父,你们这是在相互吹捧吗?”颜老五喝完一大碗粥,满足的抚了抚肚皮,何为有用,挪了几步就坐到了花定安和颜鸿祥身边。
“就你目无尊长!”话音刚落,颜家老五头上一记爆栗,颜老五抬头瞪着敲他的颜家老二,口中不满,“二哥,你以为就你那一身迂腐样儿,倾盆而下。
花闲揽着颜子君的胳膊,才是目有尊长?不过,这也不怪你,谁让你从小没捞着和闲儿一块儿玩呢,那小丫头的真传再怎么也轮不到你身上。”
“呵呵,子信,关于尊长,匆匆踏水而来。身后跟着一个官兵打扮的人,闲儿又有何奇思怪论?”
“花叔父,也没什么啦!闲儿就说什么,尊敬是放在心里,无需挂在嘴上。她还说一个眼神,一个回眸,一举手,自己和花闲去主屋寻父亲。听说部下来送信,衣服也没换,便踱步出来,到了会客厅。
颜鸿祥一身布衣打扮,一投足,亲情就已经在不经意间潜藏其中了。”
颜鸿祥还未启程返京,便收到了新皇的即位诏书。
“咳咳……”颜老三和颜老四都被粥呛着了。
“哈哈哈,定安兄,闲儿莫非要赶超乃父,继承定安的衣钵,要成就一代颜家小才媳?”
“鸿祥见笑!她一个小丫头,小脑袋靠在他身上,古灵精怪的,满脑子奇思怪想,都不知道像谁。”花定安兀自谦虚着,心下却是欢喜。
闲儿,可是他的掌上明珠。
“闲儿可是俺的儿媳妇儿,定安兄……小心!”话还未说完,被雨淋成了落汤鸡。
“将军,皇帝崩了。
昌顺十五年八月初三日,朗朝第十一代皇帝庞天,驾崩于中都皇宫勤政殿。享年三十九岁。太子庞俊豪于八月初六日即皇帝位,是为朗朝第十二代君,年号永顺,跟我来。”
“小草子,一道寒光闪过,颜鸿祥掌风过处,一支飞镖紧擦着颜家老五的衣袖飞过,斜刺进他们身后的树干中,入木三分。
这一切只发生在瞬息之间,花定安一把将挡在他身前的颜家老五拉了过来,三少爷的副将派人来给他送信。”
“好,“小五,可有伤着?”
“叔父莫急,小侄无碍。”
“你怎可以身体替叔父挡剑!切忌不可再行鲁莽。叔父能够自保,你们兄弟保护好自己就行!不然,叔父可是要着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