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压倒性的绝望瞬间涌上心头,祁馨菲想声嘶力竭的嘶喊,可是喉咙却像卡了鱼刺般,出不了声。
泽,泽,对不起!我爱你!
只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显的那么苍白无力,身子像陷入无底的深渊,越来越黑,直到完全失去了知觉。
闪闪烁烁的星星,宛若无边的蓝缎上洒印着的无数碎玉小花儿,晶莹透亮。
任奕泽愣愣的坐在卧室的*******发呆,幽暗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模糊了他的面庞,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觉他的肌肉在不断颤动,一向很张扬的头发也无力的垂下,盖在了宽阔的额前。
房间里没有了她的身影和笑声,就像一个没了灵魂的躯壳,毫无生气。
“菲,你快点回来吧!我,真的很想你。”
怔怔的望着床柜上的照片喃喃自语,任奕泽竟感觉心莫名的有些忐忑不安,总觉得屋子里的空气不够呼吸一样,让他有点窒息的错觉。
“铃……”
一阵急促的铃声将沉思的任奕泽给吓了一跳,凭直觉,他就觉得这电话定是有什么急事。
“喂……”声音低沉,有些沙哑。
“姐夫,出事了,馨菲姐的航班出事故了。”
叶然在电话那头呜咽着,听在任奕泽的耳朵里,竟像一把尖刀,硬生生的刺穿了他的耳膜。
“你说什么?”
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狂妄的惊恐,徘徊在他的心头。
“你看看新闻吧,馨菲姐的航班出事故,坠机了。”叶然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甚至已经有些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任奕泽僵坐着,阴沉的面孔像木头雕刻般生硬,双手紧紧的攥着,一动不动。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的航班怎么可能会出事呢?他只不过跟她小小的吵了几句,老天就这样惩罚他们吗?不会的,菲,不会离开他的。
尽管心里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可是手却情不自jin的伸手去抓了摇控,一按,宽大的电视屏幕上现出了主持人一贯冷静、严谨的面容,和平静的声线。
“晚上七点,由台湾松山机场起飞飞往法国巴黎的F3210航班,途经德国上空时,由于左边机冀不明原因起火,导致飞机失去控制,坠落在了德国境内的莱茵河上游段,现德国政府已出动200名消防人员全力抢救遇难旅客,据机场方提供消息,机上共有乘客176人,均是台湾本土人,还有少数的外籍旅人,因是凌晨时分,光线成了一大难题,所以搜救工作相当的有难度,现已打捞上96具遇难者尸体,43人生还,其余37人下落不明,失事飞机的黑匣子也正在搜寻当中,起火原因还待进一步勘察,本台24小时进行跟踪报道。”
模模糊糊中看到一堆飞机的残骇,旁边摆满了打捞上来的尸体,搜救人员正在奋力抢救……
任奕泽看不下去了,全身像冰冻一般,血液结冰,心脏停止跳动,窒息的身体僵硬的一动不动。
第二天,祁氏公司整个乱轰轰一片,像个菜市场。
叶然红肿着双眼,愣愣的盯着电脑屏幕发呆,她已经整整坐了一个上午了,到现在她还不愿相信,直觉这一切只不过是个虚幻罢了。
“叶然,不要这样好吗?我相信总裁很快就会回来的,如果她回来看到公司这个样子,一定会很心痛的。”陈莹泪眼婆娑,神色憔悴,一早听到这个噩耗,她几乎要晕倒,可毕竟是经过现实残酷洗礼的人,她还是挺的住。
“陈姐,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总裁多好的一个人呀,上天怎么可以这样不公平呢,她吃了多少苦才有今天的成就,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呢,太不公平了。”
倔强的泪水最终还是涌了出来,纤密的睫毛承受不住大颗泪水的重量,纷纷滴落下来,叶然悲咽着扑进陈莹的怀里,失声痛哭。
她实在隐忍不住了,心好痛,痛的她像坠入无底的深渊,好像什么希望都没有了似的。
为什么这样对她?她的春天才刚刚来临,为什么连一份完美的爱情都不让她拥有呢,多少人期盼着能有一个爱她的人出现,现在好不容易盼到了,谁知却只是短暂的芸花一现,这让人不心酸吗?让人不心痛吗?
泪水如洪水般泛滥,浸湿了陈莹的衣服,贴在JI肤上微微的凉,可她却感觉刺骨的冰冷,冷入骨髓。
“叶然,不要难过,我们要更坚强,不能被打倒,如果总裁看到我们这样哭哭啼啼,她一定会不开心的,我们不能让总裁失望不是,乖,别哭了。”
陈莹轻拍着叶然的后背,眼里的泪水也是忍不住直直落了下来,是啊!世界真不公平,为什么受到伤害的总是好人呢?
痛哭的叶然猛然一震,瞬间止住了眼泪不哭了,对,她不能哭,馨菲姐一定会回来的,她要好好的替她管好公司,等她回来。
“陈姐,招集各部门的主管人员,我们开个会议吧。”叶然起身,利落的擦干脸上的泪水,眼神里透出的坚毅让陈莹浑身一振。
“好,我马上就去。”陈莹勉强露出一个微笑,点点头,拖着残疾的腿去工作间打电话通知各部门的主管人员开会。
这边,叶然忙着安稳人心,振奋气势,那边,任奕泽在紧密的注意着施救的最新情况。
办公室里,任奕泽手撑着下巴,黑着脸,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黑屏的液晶屏幕。
液晶电视已经成为他暴力下的牺牲品,处于瘫痪状态了。
“现在什么情况了?”嗓音沙哑,还带着点鼻音。
季宇衡看了看手里的资料,思忖了一下,说:“早上打捞上来的人都已确认过了,没有她的消息,剩下也只有十五人身份不明了。”
只剩下十五人了,希望已经是越来越渺茫了,越是晚出来的,都几乎是没有什么生缓的可能性了,季宇衡实在不愿太打击任奕泽,所以说的稍微委婉了些。
“她会没事的,对吗?”任奕泽喃喃自语,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季宇衡听。
季宇衡明白,他慌了,也害怕了。
“祈福她平安吧!”季宇衡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对于这些空难,即使是本事再大,地位再高的人,也都会显的很无力。
“嗯。”轻应一声,任奕泽闭上了眼。
窗外,惨白色的阳光天空仿佛都带着一种阴沉的凉意,办公室里极其的安静,只听得到任奕泽粗重的喘气声。
季宇衡凝重的拍了拍任奕泽的肩膀,手不jin微微一僵,他竟然在发抖,担忧的望了他一眼,发现他面色黑沉,眉宇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