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应着。呵,一定要说PS合成,才能被大家相信吗?
(怎么反应这么冷淡,这可是好事情哪!)
“若若,我很困,不说了,反正我明天会来学校上课就对了。”
(那就先拜拜了。好好休息,别再为这个烦了。)
我继续躺在床上想着,伤害已经造成了,就一定留下很长的一道疤痕,就算学校不再开除我,同学不再议论我,但也改不了他们不相信我的本质。人与人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又谈什么其他无谓的东西呢?
我不知道莫归尘他用了什么方法逼迫那男生妥协,但我不会为这个而感动,因为这是他为一个受牵连者做的弥补,不是朋友或其他。不过一天而已,我仿佛尝尽世间的沧桑般疲惫。
同住屋檐下,但我和莫归尘自那天后,便没有说过话,早上我会做好早饭早早地出门,下午我一放学就进房间,不在客厅做半步的停留。这种日子足足过了两天整,终于出现了转机。
那天下午,我刚进自己的房间,却听见猛烈的楼下敲门声,原本不打算理会,但细想万一是莫归尘不小心忘记带钥匙出去,总不能让他被关门外过夜吧!我心里还是有点不忍心,只好下楼去打开门。
门开了,出现在门口的是一个漂亮的陌生女生,她也错愕地望着我。
“请问一下,您找谁?”我礼貌性地开口。
“你就是那个和尘哥哥同居的女生,居然长得这副样子,谣传果然都是假的。”
听见女生讽刺的话语,我决定不加理会,心里感叹着,又一个被莫归尘迷倒的花痴女生。不过我自己不也差不多,同样也喜欢上了他,也是花痴女。
“让开,我要进去找尘哥哥。”
我不曾想过,如此美丽的女生,竟如此的刁蛮,但惟有被动地让道。
“小凡,你在做什么?”莫归尘听见吵闹声,也从楼上下来,头发湿漉漉的,应该是刚洗完澡。他在见到我身边的女生以后,惊异地问:“若雨,你怎么来了?”
“哥……”唤作若雨的女生小鸟依人地钻进莫归尘的怀里,与刚才对我的凶悍截然不同。
哥?难道他们是兄妹?两个人都那么出众,是兄妹也不奇怪。莫若雨她弯弯的眉毛,秋水般的眼睛,丰润的鼻子,鹅蛋式的脸蛋儿,白玉似的脖项,红润的珠唇,含笑的粉腮挂着两点酒窝儿,真的很漂亮。
“哥,你出了这么大的事,学校都打电话到家了,我当然就知道你在这里了。爹地出差去了,所以还不知道。但妈咪要我和王伯来接你回去。”
我才知道他是瞒着家里的人出来的,他从来都没提过有关他家里的事情,倒是我有在他面前讲我老爸老妈的糗事。原来他真的不曾把我当朋友过,连最需要的坦白都不曾给过。
我看着他思考了一下,然后肯定地说:“若雨,我稍微收拾下,就跟你走。”
“你真的要走了?”我不确定地问出这两天来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他看着我,笑了笑:“是的。丫头,这下你如愿了吧,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强迫地要你做早餐,也没有人跟你抢房子住,一个人住这么大间房子,应该会很惬意吧!”
他要走了,他真的要走了,我不舍得他走。如果我们住一起,即使不说话,至少我确定他就在这所房子里,跟我呼吸着相同的空气,我就会很安心。现在他要走了,那是不是代表,以后我们之间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了。我想开口要他留下来,却发现自己太微不足道了。
最后诺诺地说出一句:“珍重。”
“丫头,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别犯迷糊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整理好一切,最后他终于跟莫若雨走了,这个偌大的房子自此只剩下我一个人的身影,想起一句成语,形影相吊。空荡荡的房间,我空荡荡的心,一切仿佛回到原点,徒留我一个人的伤心。
早上我习惯性地煮了两份早餐,等了十分钟却不见有人下来吃,才发现原来他已经不在了。晚上一个人做作业时,嘴里冒出一句:“莫归尘,这个怎么做?”,却没有人回应,才知道原来他已经不在了。路过厨房,看见咖啡罐会发呆。经过客厅,对着他常坐的位置,也会走神。看电视剧时,再也没有人嘲笑我看的偶像剧幼稚,我竟开始想念他调侃的话语。
终于忍不住地打开了他房间的门,这个我不曾踏入的禁区。干净,整洁,空旷,这个留有他味道的房间,也像我一样被他遗弃了。床上只有一个精致的蓝色盒子,别无他物。我走过去,拿起盒子,猜想应该是他留给我的。
我慢慢打开盒盖,盒子里只有一张蓝色的便利贴,上面是我娟秀的小字:“莫归尘,我有事出去了,早餐弄好了,你一个人吃吧!还有谢谢你昨晚的蛋糕。:)小凡留。” 这张便利贴是那次我发现他和蒋轻言暧昧的第二天早上留的,没想到他还保留着,我以为早已经被扔进垃圾桶。
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吗?翻开便利贴的背面,上面写了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凡,记得要幸福!”呵,要我记得幸福,那你呢?没有你的我,会有幸福可言吗?认识不不过一个多月光景,却似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你对我的影响会是一辈子吗?答案都是未知的。
握紧了手里的手机,想要拨号给他,问他回家好吗?手指却迟迟未动,他会希望听见我的声音吗?或许他此刻正在潇洒,我的电话只会打扰到他。打,还是不打?
终于拗不过心里的思念,我按下了拨号,却在响一声后,胆怯地狠狠掐掉。我不够坚强,我很懦弱。
又发了一阵的呆,电话却突然响起,我惊喜地看向屏幕,来电显示的却是若若的号码,忽略心中的失望,我按下通话键:“喂,若若,什么事情?”
(丫头,你知不知道你同居人休学的事情?)
“休学?怎么可能?”我十分地惊讶,莫归尘好端端地休什么学,现在都快七月份了,大三都快结束了。为什么要凌空插入这一招,值得吗?
(我猜可能是因为你吧!)
因为我?呵,唐突地离开公寓,毫无预兆地退学,就是为了不想再见到我吗?觉得让我受牵连了,心里过意不去吗?曾几何时,我和他之间走到了这般田地,再也不能逞口舌之争,再也不能打打闹闹。
“若若,我们不提他了好不好?从今而后,我们只字不提莫归尘三个字。”
感情从来都是两个人的事情,既然他选择离开,我又何必纠缠,至少我可以选择不提起他。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轨道,一旦偏离,即使很迷茫,但还是可以重新寻找,为自己划出另外的椭圆。
(丫头,去找他吧!如果不想自己思念某个人而疼痛的话,那就去找他。别像我一样,错失了挽留的机会。如果当初我愿意去争取,夜歌也许就不会走了。)
若若的声音有些低落,她和杨夜歌的感情,我再清楚不过。我一直以为我自己不会步上若若的后路,我一直以为我要的爱情,简简单单就够,不需要轰轰烈烈,山盟海誓,海枯石烂,坚贞不渝,更不想受到伤害。现在才明白,原来我根本就不懂爱情。
我深深叹了一口气,说:“我说服不了我自己。”
我跨不去的是我自己心里的鸿沟,我害怕我得到的答案是伤人的。
(丫头,老规矩,一枚硬币决成败。)
“若若,现在又不是闹着玩。抛硬币解决是以前我们拿不定做什么的时候,用来决定自己的去向。感情这种事情怎么可以用抛硬币来做决定呢?” 我即刻反对,有些怀疑若若大脑的成形,现在又不是选择去哪里吃饭,而是选择我将来的幸福。
(为什么不可以?吃饭的时候,我们也犹豫选择什么。碰到感情的时候,我们也在犹豫选择什么。既然吃饭和感情都是选择,那为什么硬币可以解决吃饭,而不能解决感情?)
若若的话令我一怔,是啊,吃饭也是选择,感情也是选择,为什么不能简单到用一枚硬币来解决?
“我找找身上有没有硬币。”我嘴里应着,手已经伸进牛仔裤的口袋,好不容易摸出唯一的一元钱硬币,然后继续问若若:“字是去,还是花是去?”
(花代表去找,字代表不去找。不然怎么叫花好月圆哪!)
“哦!”
我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了几句,然后把硬币抛向空中,睁开眼,看见优美的抛物线弧度,听见清脆的落地声。
(怎么样?去还是不去?)
好半会,我终于开口:“若若,挂电话吧!我想睡了。”
“丫头,答案不重要,你的心才重要。”
挂了若若的电话,我看着手机屏幕,喃喃着,真的错过了吗?我们真的不可能了吗?地板上赫然躺着一枚硬币,朝上的是字,闪亮的一元标签,耀眼夺目,却刺得我心疼。硬币说,让我别找他了,我们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坐在Love Angel七号桌的位置上,我把玩着手里的大头贴,嘴里说着不想念,却总会不由自主地拿出相片来,跟自己说再看他一眼就够,却有太多太多的一眼。
“小凡,今天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若若人呢?”老板娘殷雨琳端着盘子出现在我面前,开口问道。
我抬起头,笑了笑:“若若在学校里还有点事情,让我在这里等她。”
“那丫头不会是抛弃你,忙着跟她小男朋友约会去了吧!”她打趣道。
我故意苦着脸,做了个夸张的表情,说:“那是人家命苦,没办法了。”
“对了,小凡,我刚才注意到你看照片看的出神,这谁的照片,你和若若的合照吗?让我看看吧!”
“不是我和若若,是我和朋友拍的。”我边解释边把手里的大头贴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