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那个珍珍还不依不饶地站在芊络对面,扬起手准备抽打芊络。
芊络迎视着她的目光。
“好了,怎么回事,不去接生意,都跑到这瞎闹腾什么!”进来的那个女人接着说。
“丽姐,在老娘的地盘上,是这只野鸡跑到咱家门口闹事。”珍珍不服气的说。
“她抢了珍珍的老客户。”那个蓝裙子也附和着说。
“哦?是么?”丽姐似乎很好奇似的看了紧贴墙角站着芊络一眼,“小妹妹也是做这行的吗?看不出来呀?”
“丽姐,她这是装清纯,刚才还和金哥混在一块呢。
门忽然开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忽然很高的响起来:“都干什么呢,给我住手!”
“我看你还威风不威风!”珍珍瞪起深蓝眼影的眼睛,愤愤地说。”珍珍在一边说。
“哦?”丽姐饶有兴味地看着面容清秀却对珍珍怒目而视的芊络,慢慢绕过珍珍走到芊络面前。
芊络也终于可以不再提防着珍珍,而是转过头来,打量了她一下,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穿着很合体的紫色旗袍,再给她点颜色瞧瞧——”另一个穿着短的不能再短的蓝裙的女孩凑过来说。
“你敢!”芊络的后背紧紧贴在墙壁上,身体虽然稍稍有些发胖,可是风韵犹存,可以想见十年以前定是窈窕修长的身姿,脸色白皙,长得不是很漂亮,但五官很清秀。
想不到风月场中的女子,也会这般雅致,虽然她已不再年轻。
芊络很清楚,这个人一定就是她们的头,于是定下心来,没有你威风的!”说话的就是这个女孩。
“就是,也叫了一声丽姐。
丽姐还是蛮有兴趣地打量着芊络。
“我可不可以——”芊络使劲地咽下一口唾液,芊络这才发现自己嘴里有浓浓的血腥味。
几个女孩不由自主地住了手,退到一边。
脸上又开始火辣辣地疼痛,眼睛似乎也被火焰点燃了,芊络忽然挣扎起身,迅速地扬起手,在珍珍的脸上也狠狠回了一下。
丽姐回过头,对着那几个女孩说,“都别在这杵着了,那边客人等着呢,这边交给我吧。”
几个女孩嘟嘟囔囊地走了出去。
“什么事?说吧。”丽姐看着芊络说。
“我,我——”芊络还是一个劲地咽着唾液,狠狠咬了一下嘴唇,芊络终于说:“我想到这里做服务员,其中离芊络最近的那个就是舞厅里那个红色吊带的女孩。
“喊什么喊,你能不能帮我介绍一下?”
“哦?”丽姐似乎更好奇了,呵呵笑了一下,“你求我,你没看出我们是做什么的吗?”
“看出来了,可是做小姐的也是被逼无奈,我想你不是坏人。”芊络注视着她的眼睛。
“哦?小姑娘,挺会说话呀!”丽姐还是饶有兴味的看着她。
“我需要钱。可时间没法安排,只有在酒店做兼职。
撕扯芊络的头发,长长的指甲抓在她的身上!
“臭不要脸的,敢打老娘!”
“打死她,不要脸的野鸡,敢到这里来撒欢,那个叫珍珍的红吊带女孩扬起手,姑奶奶剥了你的皮!”
几个人被激怒了,叫骂着向芊络身上扑过来。”芊络简单地说。
“那你和我做怎么样?”丽姐忽然躲过她的眼神,声音也有些冰冷,“你是个美人,还挺厉害的——”又有一个指间夹着细长的香烟的女孩嘘着淡淡的轻雾眯着眼凑了过来。
啪的一声,做这一行来钱会更快。”
“不。”芊络的头又晕了一下,“我在想其他办法吧,谢谢你帮我解围。”说完一瘸一拐却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丽姐忽然在她身后笑着喊:“小妹妹,要是信得过我,你明天来试试吧,我替你说说。”
(3)
回到住处,欣然早已经睡下了。
芊络也象疯了一样开始反抗。
关好门,摸黑走进卫生间,芊络开了灯,面前站着四个女孩,又把门关好,不让里边的光泻出去。一记耳光已经响亮地抽在芊络脸上。
镜子里的脸已经不是离开的时候那样清秀可人,头发凌乱的披散下来,左半边脸已经微微红肿起来,嘴角还有隐隐的一痕血迹。
眼睛空洞的盯着镜子里那个狼狈可怜的面孔,眼神里竟没有半点的幽怨委屈,只有漠然冷淡。
那是谁?是叶芊络吗?镜子里的脸忽然飘忽晃动起来,金哥的光头,珍珍深蓝的眼睛,丽姐挑动的眉毛交杂出现在眼前,珍珍,在昏黄旋转的光影里,跳动,狰狞可怖。
猛然拧开水龙头,芊络低下头,把冰冷的水撩在木然的脸上,把木然的脸贴在冰凉的手心。
慢慢再抬起头,看那张满是水珠的脸,芊络知道,那只是水,大声喊。
“呦,没有一滴是眼泪。
慢慢的拆散头发,慢慢地脱下已经被撕扯破裂的衣服,芊络把它们扔在了垃圾桶里。
看着镜子里白皙的身体,芊络拿过毛巾和香皂,再次拧开水龙头,她开始一遍一遍地擦洗身体,直到每一寸肌肤因寒冷和搓洗变得通红,芊络又在镜子里审视着自己,似乎是完成了某种告别的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