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芊络问,她没想到自己说话会那样有气无力的。
“你呀,都昏睡了两天了,烧成那样,怎么不叫人呢?”铭冉抓抓蓬乱的头发,嗔怪着,“多亏江董及时把你送到医院,否则,得了脑膜炎,你不傻了。”
“江?他在哪?”芊络下意识的在周围搜寻着。
“他回公司了。在这守了你一夜。今天公司上班,要回公司给员工拜年发红包了。芊络,”铭冉忽然趴到芊络耳边,“我看,江董,好像对你动真格的了。你不知道昨天他着急的那个样子——抱着你直接闯进了急诊室,差点没和大夫打起来,啧啧——”
芊络的心忽然咚咚的猛跳起来,原来自己又生病了,还做了那么多可怕的梦。
铭冉看着芊络的脸瞬时又红了起来,不禁嗤嗤的笑起来,“我说,你是不是也对江董动真情了?”
“铭冉,你真不是好东西,看人家生病,你还不忘拿人家取笑。等我好了,看不我不撕烂你那张破嘴。”
“嗬,病成这样,还这么厉害呢!芊络,可真有你的,轻轻松松就把董事长拿下了,比我厉害多了。这江董,可比我那个老东西强多了。咱商量商量,你要是真不想要,让给我——”
“疯丫头,你就神经吧。”很无力地说完,芊络闭上了眼睛。没想到说了这几句话,竟是很累的感觉。
“好了,不逗你了。我去洗洗脸,然后给你弄点吃的。”铭冉站起来,帮芊络把被子掖好,“你呀,真是因祸得福了。自己看着吊瓶,输完了按铃叫护士来。”
听着铭冉走出去,芊络轻轻叹息了一声。真的是因祸得福吗?福是到底什么呢?什么时候,自己能像铭冉一样洒脱,就好了。
迷迷糊糊的,忽然想到看看吊瓶时,已经快输完了。按铃叫来护士,拔掉针头,芊络换了个姿势,浑身的骨头还是像散了架一样,骨头缝里是一种很酸软的痛。
病了也好,可以暂时躲开头痛的一切,清静一下。芊络尽量控制自己,不要去想江傲言。不去想自己和他的情人约定,这只不过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缥缈的梦幻。
很快的,铭冉回来了。
可是,和她一同进来的还有田秀英。
“芊络,”田秀英一下子奔到床头,“这大过年的,这可都是怎么了呀!”
芊络忽然感到血一下子都涌到了头上。刘东升的身影又晃动起来。
铭冉接过来说:“芊络,我想到外边给你买点东西吃,正好看到田姐。田姐知道你生病了,就要来看看你。”
“田姐,我———”芊络不敢抬起眼睛,不敢看这个照顾自己就象亲姐妹的女人。
“我说怎么都这么倒霉呢,伤的伤,病的病的。”田秀英说着,眼圈真的红了,“也没做什么缺德事呀,看来真得去烧烧香,好好求求菩萨了。”
“田姐,”芊络的嘴唇也哆嗦起来,用了极大的力量,才克制住不让自己哭泣。
“田姐,芊络还不知道刘哥受伤的事呢。”铭冉打断了芊络,“谁家不行有个事闹个病的,过去就好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呢!”一边说着,一边到了杯水给芊络。
“还是铭冉姑娘说的对,芊络,你可真是命好,有这么个好姐妹。这离家在外的,真的有个人照应才行啊。”田秀英用手抹抹眼角,“这也是咱们姐妹有缘啊,这大过年的跑到医院聚会来了。”
芊络坐起来,靠在床头,喝了几口水,才低声问:“哪,刘哥——”
“没啥大事了,昨天晚上已经明白过来了。可是这个混蛋,竟然什么也不记得了,肯定又是猫尿喝多了,也真是活该,被人捅了一刀,小命差点丢了,他愣然不知道是谁!”
铭冉意会的朝芊络看了看,说:“前天晚上我们在街上看到一圈人围着,我还说是哪得流浪汉呢,多亏刘经理喜欢看热闹,谁知道,走到跟前一看,竟然是刘哥。”
“这也真是那个混球命大,多亏遇到大哥和铭冉姑娘,要不,这年头,谁管哪!好了,我得回去了,就他一个人在病房里呢。芊络,好好养病,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嗯。”芊络低头轻声说。
铭冉一边往外送田秀英,一边说:“问刘哥好,有时间我去看他。”
回来关好门,铭冉忽然咯咯的笑起来。
芊络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终于等到铭冉笑够了,才听她说:“你说,这男人怎么都这么不是玩意。看到漂亮女人,没有不动心的。你说这刘东升,看着老实巴交的,没想到也有这坏心眼。这回够他受的了,这可真是哑巴吃黄连了。也不看看自己啥条件,要钱没钱,要貌没貌——”
“他要是有钱,你会跟他吗?”芊络忽然冷冷得问。
铭冉的回答出乎意料的干脆。“可以考虑。不过,要看他有多少钱,够我花多长时间。”
“为了钱,你真的可以不顾一切吗?”芊络的语气忽然软了起来。
“没有钱,就没有一切。”铭冉的语气竟然冷酷的要命。
芊络就不再说话。
铭冉也不再说话,两个人默默地坐了好长时间。
铭冉忽然惊起:“吃饭吧,我特意从外边给你买了稀粥,快凉了。”
虽然不饿,芊络却还是顺从的喝了几口。
过了一会儿,铭冉又说:“等你好一点儿了,我们去看看刘东升吧。田秀英是个精明的女人,别让她发现什么。”
芊络没有吱声。只是把头偏向了窗外,太阳已经很高了,是新一年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