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的一天中午,荔子打电话对我说,晚上和诗人见面。末了,又嘱咐我一句:“不要忘了打扮一下自己,要涂口红啊!”
荔子是我的闺中密友,她最了解我。我最大的缺点是不善于打扮自己,尤其是不涂口红。
我本来对和诗人见面没什么太大的兴趣,经她再三嘱咐,我竟认真准备起来。整个一下午,我翻箱倒柜地开始找起来,但我不是找衣服,而是找书或杂志上的诗。我希望能看见诗人的诗,然后在见面时背诵两句,以表示我对他的景仰和重视。我感觉,这种做法比我的外表应该更能加重我们婚姻的成功率。
终于,在一本杂志上,我看见了诗人写的东西,但不是诗,而是他写的散文《江北的惆怅》。我想,反正是他写的东西,先拿这个应付一下吧。没想到,我看完这文章,眼睛有了湿润,并强烈地感觉到我和他曾有过某种共同的心境。
荔子的电话使我从这情绪中摆脱出来,同时也提醒我,还没打扮,但此时打扮的时间是绝对没有了。我顺手从衣橱里拿出一条丝巾,系在脖子上算做装饰,就匆忙出去了。
事后,诗人对我说:“见面那天,你穿了一件西服上衣和一条长裙,是那样的修长和楚楚动人。我第一眼一看,眼睛一亮,只可惜,你脖子上的丝巾显得有些多余。”那一刻,我才真正悟出,画蛇添足和锦上添花将会导致不同的命运。
“对那篇《江北的惆怅》的评论给我留下的印象更深刻。在某种程度上说,这评论才真正地成就了我们的婚姻。”诗人这样说。
从此,我开始读诗……
我第一次听见胡的清的名字还听错了。大概三四年前吧,我的生活在珠海的女友律师王仲宁(有时间我要写她,她传奇得很啊)给我打电话,说她认识了珠海市作协副主席、秘书长胡的清(我当时听成是狐狸精)。从此,我们在电话里就多了一个名词胡的清。又通过王仲宁知道了北京的诗人、作家出版社编审唐晓渡,我在北京还看见了他。那天,晓渡和我家诗人喝了一瓶五粮液,他俩在80年代相识在新疆。分手时,两个男人情人似的紧紧拥抱着不分开。但只知道名字的胡的清,我却一直没有看到她和她的文。
一天,我从诗人带回来的《诗探索》一书中看到了胡的清的诗,读后,我兴奋地大叫起来。她的诗我很喜欢也很欣赏。今抄一首短诗《布娃娃》——“我小的时候,你比我更小/小得叫人心痛,不忍释手。/我做了你的妈妈,成天拍你哄你,/把我知道的秘密,全都告诉你。/我相信,这样你才幸福,/虽然你是布做的。/我长大以后,你仍然那么小,/太小了!我不能再做你的妈妈。/但我也愿意,我真的希望,人们对待我,就像我对待你一样。/我相信,这样我才幸福,/虽然我不是布做的。”
彪子,是我在博客上认识的诗人,我可以不看他的文章,但必须看他的诗。关于他的诗我已有博文写过,这里不再重复。
现在人们读什么都少了,更不要说读诗了。太费劲,也看不懂,云里雾里的。我从前也不读诗,后来嫁了诗人就不能不读了。读着读着,就读进去了,才发现,读诗不能像看电视剧那样心不在焉。读着,读着,慢慢地就进入诗了。
如果人们都能像我这样,以认字的态度来读诗,那么诗人们就是幸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