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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生个孩子打着玩儿

在厨房做饭的妻子几次让我把女儿格格叫醒。看看格格睡得正酣,我还是不忍心打破梦中孩子甜蜜的笑靥。每天早上叫孩子起床,对我来说,都是一次感情的煎熬。

我的“小豆包儿”(我给女儿格格起的外号,因为她小小的身子穿着肥肥的校服,背个大大的书包,所以我叫她“一年级小豆包”)上学了,从此我的家务工作又多了一项内容,就是每天早上在妻子快做好饭的同时,我负责把女儿叫醒。这个工作看似简单,却有很强的操作性。不能叫太早,太早了她妈的饭没做好,孩子起来吃不上饭,梳洗打扮我又不会做,所以孩子早起是无用功。不能叫太晚,太晚会导致一系列工作的延误,全家会手忙脚乱。恰到好处的是:做好饭她妈先趁热吃口。孩子起床的同时,饭菜上桌,孩子吃饭,她妈梳洗打扮,然后重复上一个动作,给孩子梳洗打扮。我的洗漱必须在她娘俩之前搞定。我的早膳没有规律,只能择机进行,然后我拎着孩子的大书包下楼,给娘俩提车热车。车开到单元口,娘俩也下来了。开门上车,孩子上学,太太上班,我这流水作业完成了,长舒一口气。到单位看看表,咦!每天上班还能提前10分种。

其实我这点辛苦和孩子比还真算不了什么。起码我在单位可以悠哉游哉,“小豆包儿”可是满负荷运转,这个季节天不亮就得起床,说句成语是披星戴月!晚5点多放学又是万家灯火。回到家后,放下书包就写作业。晚饭后小手还得在琴键上舞蹈一小时。然后是复读机下的半小时英语发音练习,接着轮番轰炸的是数学口算题卡,接着是语文作业的生字和拼音听写。好容易上床了,又要口诵周六上午新学的《论语》、《弟子规》。除此以外,每周五晚6~7点学琴,周六上午学《论语》,周六和周日下午3~5点补习英语。现在的教育对孩子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家长则是助纣为虐的变态的教父、教母!

每当孩子写作业或者练琴时,我就到书房看看书或者看看新浪朋友的一些博文,门缝中不时传来孩子笔尖划纸的声音和妻子训斥“小豆包”的声音。一会孩子“哇”的一声哭起来,一会听到“啪啪”巴掌打到孩子身上。孩子断断续续的哭声常常使我撕心裂肺。我是个心软的人,最见不得别人的眼泪,对自己的孩子“小豆包”尤甚。有时实在怜惜女儿,借到外面打点热水察言观色。我开门的时候总会和“小豆包”泪眼婆娑回头看我的目光相遇。这个时候一定会听到她妈妈的一句话:“谁让你回头了。”短短的一瞥,我能读懂“小豆包”眼里的语言。她的意思是:爸爸,救救我!能让我歇歇吗!能让我的妈妈对我态度好些吗?这道题我真的不会,等等!

此时的我只能铁石心肠,装做若无其事地看一眼她们。或者用目光鼓励她一下:坚强些,我的“小豆包”!这种意会不知已经7岁的女儿能不能懂,这已是尽我所能给孩子最大的帮助了。

孩子上学前,妻子知道我护孩子,和我口头签了君子协定,给我约法三章,就是孩子入学教育这一块,由她负责。后勤保障、车辆接送由我负责。并再三规定,当她教育孩子时,我不能插嘴,不能有同情的目光,不能有袒护的语言。看到孩子“水深火热”的状况,我几次想毁约,但想到自己上学时数学从来没及格过,教育和辅导孩子还真有点底气不足。不要小看一年级的作业,简单的问题,绕来绕去有时还真能把我绕糊涂了。

所以在孩子教育问题上,当孩子的面,我只能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背后鼓励孩子,说妈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并举例若干说明。对妻子则提醒注意教育孩子的方式、方法,别天天整得鬼哭狼嚎的,一人上学,四邻不安。

前不久,花钱听了一堂幼儿启蒙教育的讲座。主要是对孩子“如何进行赏识教育”,听完觉得受益匪浅,高兴地买了一大堆资料、磁带。晚上带回家并把老师说的一句话告诉她:“好孩子都是夸出来的!”心想,这回妻子对孩子的教育有行动指南了,以往简单粗暴的作风该改了,“小豆包”也会少遭罪了。正暗自庆幸着呢,吃晚饭的时候,妻子淡淡地说:“看看明天把你买的资料、磁带退回去吧。赏识教育对你们老施家的人儿用不上。你爸活着的时候我问过,他说,好孩子都是打出来的。”我一时无言。唉!挺温柔的妻子,就是管孩子好像有点过分。虽说妻子管孩子严点、狠点,但不写作业、不弹琴的时候,人家娘俩的关系还是比我近。我有时挑拨娘俩的关系也没用,看来“世上只有妈妈好”一点不假。

晚上睡觉的时候,仍然说着教育孩子的话题。不想“小豆包”插了一句,她说:“我看明白了,你们大人生个孩子就是为了打着玩儿的!”

听了孩子的话,妻一夜无语。但愿她能反思一下对“小豆包”的教育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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