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夏平静无波,微微一笑,少年顿时感觉不好,其他人亦是眼眸一亮,赶紧看向桌面上冷夏那最后两张底牌,莫非还真的是至尊?
所有人的视线都紧盯着底牌,一刻也不敢离……
忽然,一道白光扑棱闪过,桌面上蹲着一只雪白的鸽子,一只爪子踩着一张牌,圆圆的大眼睛看了又看,在围观的赌徒上转了一圈,最后停在冷夏的身上。
“咕咕……”
众人一时都愣怔住,此时正是节骨眼的时候,哪容得了这只鸽子?
萧凤撩起袖子二话不说,一把逮住鸽子雪白的翅膀朝外面丢去,看也不看那呈抛物线被扔走的白影,瞪着桌面上的底牌,紧张又期待:“开!”
正欲开牌,那被扔到半空的鸽子再次扑棱着翅膀蹲到了底牌上,极为人性化的瞪了萧凤一眼后,无辜的眼神锲而不舍的看着冷夏,那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坚持,大有“你不看我腿上的纸条,我就不让你开牌”的架势。
“吆喝!”萧凤不信邪,玉手朝白鸽抓去,再次攥在手里朝后一丢,顺带着揪下它翅膀上的一根毛,威胁道:“再敢回来老娘拔光了你的毛!”
白鸽顿时一抖,在半空中转了一圈后飞到一侧的窗台上,委屈的等着。
萧凤满意的拍拍手,少年不耐烦的撇撇嘴,张牙舞爪的叫唤着:“是不是怕了小爷不敢开啊!”
一番插曲后,众人的注意力再次回到了赌桌之上,屏息凝目紧紧盯着。
冷夏平静无波,一边站起一边把剩下两张底牌翻开,朝对面的少年悠然说道:“小子,你看好了!”
围观赌徒们惊叹的抽气声齐齐响起,丁三配二四,至尊!
萧凤看着桌面上两张牌仰天狂笑,举着拳头冲少年嚣张道:“小子,看着没有!双天至尊!纸笔拿来,给这小子签卖身契!”
少年满脸不可思议的张着嘴,又圆又大的眼睛死死瞪着那两张底牌,好像多看一会那牌面就会变一样。忽然一拳砸向桌面,气愤的指着萧凤,火大道:“小爷又不是卖身给你!关你什么事!”
萧凤俏丽的下巴一扬,一副与有荣焉的自豪表情,声音更大的吼回去:“老娘是她的好姐妹!”
两个人瞪着眼睛互不相让,少年咬牙切齿,萧凤柳眉倒竖,皆是一副深仇大恨把对方当成了杀父仇人的表情。
冷夏好笑的摇摇头,伸手一招,蹲在窗台上的鸽子顿时眼睛一亮,扑棱着翅膀乖顺的飞到了她的掌中,顺带着用头轻轻蹭了蹭她的手掌,一副讨好模样。
将绑在它腿上的信筒取下,拿出里面折成条的信笺,悠然打开。
巨大的信笺上,字迹铁画银钩,运笔无处不透着一股狂厉霸道的铁血气息,一看就是出自战北烈的手笔,龙飞凤舞的七个大字……
王府一切可安好?
冷夏柳眉一皱,眸子里泛起了几分不解,有这飞鸽传书的时间,随手招去一个暗卫都能答了,何必来问她?
反正那个人一向是没事找事的,不再多想,视线重新落回那梗着脖子扯着嗓子口水四溅激烈对骂的两人,此时少年正抱着手臂抖着腿,一副流氓泼皮的无赖模样:“小爷要去茅厕,不信你跟着啊!”
萧凤气的呼哧呼哧直喘气,劈头盖脸的喷着口水:“别以为老娘怕了你!有种报出名字来!”
少年一把抹去脸上的唾沫星子,“啪”的一拍桌子,拇指指着自己的鼻子,骄傲的回道:“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年小刀!”
冷夏目光扫过他胸前,唇角一勾,点头道:“让他去。”
“看到没有,这就是差距!小爷跟着她我心甘情愿,你这泼妇……”年小刀嫌弃的瞥了萧凤一眼,边撇着嘴鄙夷的说着,边大摇大摆的向后院茅厕的方向走去。
出了赌坊一楼大殿,年小刀吹着口哨一摇三晃,一双眼睛鬼鬼祟祟的闪来闪去,见四周无人,脚步一转向着赌坊后门摸过去,突然脚下一顿,摇摇头拐了回来。那女人是烈王妃,身边一定少不了侍卫高手,说不定现在就有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小爷,想诈小爷,没门!
捏着鼻子进了茅厕,年小刀蹲在茅坑边儿上,盯着木门的门缝,一会挠挠头,一会眼睛一亮,一会再摇摇头继续思考。
突然,一阵凉风吹进,木门被从外面哗的一下打开,一个人影拽着他的胳膊猛然把他揪了起来,还来不及看清面目就已经被推出了茅厕,里面关门、别门闩、脱裤子、“扑哧扑哧”的声音紧接着响起,一气呵成!
年小刀一双大眼睛死死的瞪着茅厕,半响,抿着唇狠狠的一点头,竖起大拇指,好样的!
茅厕里的人半分愧疚感都没有,痛快的舒出一口大气,系着裤带咧嘴一笑,两个小虎牙闪着晶亮亮的光。甫一开门,一阵毛骨悚然的不妙感觉瞬间从脚底升起,脚下一点正欲施展轻功,一盆冷水铺天盖地的迎面泼来……
“阿嚏!”猝不及防打了几个喷嚏后,恶狠狠的瞪着对面明显是罪魁祸首的少年,仰天发出一声怒吼:“哪个龟孙子狗胆包天,给本王报上名来!”
没错,这只火冒三丈一身狼狈的落汤鸡,正是“大秦一霸”战北越!
少年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抱着胸抖着腿,唇上两撇小胡子一翘一翘的,得得瑟瑟一脸嚣张:“小子,听好了你爷爷的名字,小爷年小刀!”
战北越在长安城里一向是横着走的,张扬跋扈耀武扬威,能收拾了他的也不过就是两个兄长,如今还要再加上一个冷夏,除了这三人之外,别人在他眼里那都是个屁,说放就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