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桔子,告诉我,今天贴吧的事情。”
翁旗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有些不明白。顾易希很清楚未季话里的含义,眼神立刻扫了过去。
逼迫,厌恶,还有很多,未季无视他继续说下去。
“说那些照片都是你提供的,翁旗你该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声音很轻,在场的三个人却听的都很清楚。
翁旗拼命的说没有,那样的委屈,那样的无辜,在未季的眼里全都是苍白。
“未季,闭嘴。”顾易希的声音,直接穿透那道微薄的保护。
未季唇边冷笑,眼里不屑、讽刺,让顾易希无法正视。
“我闭嘴,我为什么闭嘴,她做了这些事,你还要我闭嘴?”未季情绪起伏很大,嘶吼,声嘶力竭般的,把那些冷漠的全都扯破。
顾易希皱眉看她,不发一语。翁旗眼里全都是害怕,湿湿漉漉的眼神像受惊的兔子,惹人怜爱。
“我没有,真的没有……”略显苍白的句子,懦懦的语调,让人厌烦。
未季白了她一眼“装什么装,把你那副嘴脸收起来,我不想看见。”
话音刚落,脸上痛麻感就袭来,沉重的让她险些跌倒,皮肤间震动的共鸣让脑袋有些嗡嗡叫。未季有些不能相信的看着顾易希,这个阴沉的男人,第一次那么直接的表达他的意识,打她。左边的脸有些微红,顾易希逃避的别开眼,不去看,怕心会控制不住的去痛,事实上,早就痛彻心扉。
时间像冻住了一样,没有人说话,房间里只有呼吸声在回荡。太过压抑,翁旗受不了的哭出声来。
未季眼神划过,为什么世界上有这么奇怪的人,现在该哭的到底是谁?
闹剧彻底的一场,未季摇摇头,这样的她还是未季么,将薯片扔到桌上,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
门,被关起,声音没有很大,门与门框的摩擦的动荡,还是让翁旗抽噎了下。
顾易希和翁旗两人站在那里,气氛有些尴尬。顾易希按了按额头,让神情轻松点。
“桔子,你是有什么事来这里的。”
翁旗抬头看了眼顾易希,这才恍惚过来,从包里拿了份文件袋出来。
“叔叔让我把这个带给你。”
顾易希结果“还有别的事么?”
翁旗眼睛有些耷拉,委屈的色彩更重了“哥,未季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不早了回去吧,发生那么多事,早点休息。”逐客令很明显。
翁旗不明白顾易希的反应,但也不好再说什么,眼睛往未季的房间看了一眼,无限留恋的离开了。
顾易希送了口气,文件袋,没心情看,直接扔到房里。从冰箱拿了些冰块,走到未季房间。在门口楞了下,手指有些冰,随后打开门。
未季躺在床上,眼睛紧闭着,像是睡了。顾易希叹息了下,走进,在床边坐下,仔细的观察被他打的痕迹。
指腹碰触,略带冰意的触感,未季有些微颤,眼睛没有睁开。顾易希知道她没有睡着,只是不想面对他。毛巾包起冰块,在微红的肌肤上摩擦。
她就那样闭着眼,没有丝毫的生气。睫毛眨动证明她的存在,只是这一切微弱的可怜。
“未季,明天你搬走。”告知式的语气,没有丝毫商量。
睫毛忽展的弧度变大,眼睛微张,脸上又浮出那怪异的笑。
“又是因为桔子吗?”
顾易希没有出声,手上的冰块,已经有些融化,水滴顺着肌肤然后慢慢慢慢的落下。在绵绵的被子里消失,没有踪影。
她早就改想到,他会有这样的考虑。那是翁旗,他怎样都会维护的人,虽然至今她都没有搞懂其中原因是什么。
“好。”声音很轻,但很坚定。未季眼底雾气横生,浓烈的酸气,阻碍了那边的空气。窒息感,穿过鼻息,漫过心尖。睫毛又回归到了原处,她搭在哪里,有气无力。
顾易希一直看着她一系列的表情,眸子的色彩,变幻莫测。
“还不走么?还是要我现在就搬走。”冷笑,扯出的弧度,残忍的让顾易希别看眼。
“你睡吧。”丢下三个字,离开了她房间。
第二天在顾易希起床的时候,未季已经不在公寓。没有来的一阵心痛,快速走入她房间,肩膀耷下来。
失望之色亦如言表,这不就是他要的吗?现在人走了,为什么却在这里难过的心跳不齐。
关上门,掩饰夹杂的那份落寞,遗留下存在的气息,提醒曾经存在的痕迹。
高一一班翁旗很早就在学校,一直在等未季,很可惜的是,未季今天没有去学校。谁都不知道她的行踪,包括舒影和葛斯行。
“舒影,未季今天不来了吗?”
舒影抬头看了眼翁旗,继续玩手机,她没有那好心情和这个娇娇女玩。
翁旗唇角垂下,眼角耷拉下来,好像找不到路的宠物,等待主人带她回家,默默的走掉。
季家那个很豪华,很漂亮的季家。未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神经有些紧绷。身体半倚,眸子盯着某处已经很久。对面的那个女人说了很久,未季开始不耐烦了。
“重点。”
女人脸色一僵,顿了顿,看着未季,眼底的深处噙着的是厌恶和嫌弃“重点就是,你妹妹要转去七中,你多照顾点。”
未季翻了下白眼,季家公主还要她照顾,不是应该有很多人抢着当那个护花使者。
“未季,你现在吃季家的,穿季家的,让你做这点事不过分吧。”女人说的理所当然,一点反驳的根据都没有。
未季懒的再去计较“知道了,我走了。”
没有出意外,季如真的第二天出现在了七中,而且就是高一一班。未季那时候正在睡觉,葛斯行看到季如的时候,嘴角的弧度邪恶的有点过分。事情现在发展的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大家好我是季如。”笑容甜甜的,眸子移去未季那边“未季是我的姐姐。”然后走下讲台。
班主任很殷勤的在一边“要不要和未季坐一起?”
“不要。”不知道什么时候,未季倚在墙上,环着胸没有感情的看着他们。
季如神色有些委屈,咬着唇“姐姐你怎么能这样呢?”
从某种程度来说,翁旗和季如很像。
班主任僵在哪里,表情不怎么好“翁旗你和季如坐,舒影你和未季坐。”
这样最好,未季插上耳机继续神游。
灼热感又开始举兵临下,天气已经慢慢转暖,未季却觉得身上在僵硬,颤抖,血液僵住。溃塌,那卑弱的防线。
“啪。’手机跌至地上,本来的安静的课堂,又泛着涟漪。
目光又都移了过去,未季趴在桌上,眉宇间都是隐忍。
葛斯行跑过去,慌忙的帮她找药,舒影倒了杯水。好不容易咽下,葛斯行看了顾易希一眼,抱起了未季离开了教室。
医务室“葛斯行,未季到底是什么病?”舒影看床上未季的脸色,以及最近脆弱让他热闹不得不去思考。
“才做完手术,身体比较虚,其他没什么。”
舒影怀疑,她不是傻子,未季胃不好,吃的少,吐的多。体重越来越轻,有眼睛的都看的出来。
站在葛斯行面前,情绪有些激动“告诉我吧,我对未季,并不比你差。”
“舒影。”葛斯行无奈,看了下未季,又看了看她。她眼里闪着的坚定,无法撼动。
她什么时候也和未季一样那么难搞,葛斯行有些头疼。
“胃癌。”
“什么!!”舒影控制不住的尖声大叫。
那么遥远的一个词,那么虚渺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她的生活中。心跳斗转的让她控制不了,这不是真的,舒影看着他,希望从他的眼里读出些希望。结果依旧默然,像没有浮力,浇熄了希望,就那么堕落沉入。
这下什么都能解释了,为什么身体这么差,为什么越来越瘦,为什么吃不下东西。
“知道未季在哪儿吗?”舒影从医务室跑出来,葛斯行正好,走过来。舒影着急的问,这么就一转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葛斯行砰的打开医务室的门,仔仔细细的看了遍“去哪了?”
舒影的五官都纠结在一起,急的都要哭了“不知道……我就是去买水,回来就没看见人。”早知道就不出去了,身体那么虚,会去哪?
“顾易希会不会知道?”舒影慌张的,脑子里都是乱的,心砰砰的全都是不祥的预感。
葛斯行脸上全是严肃“不知道,但是顾易希肯定能找到未季。”
因为未季无论怎么样,都会围着那人转,没有尊严的,没有底线的,一直……
高一一班顾易希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两人,眸子有些灰暗。
舒影双手紧张的不知道放在哪里“顾易希你知不知道,未季在哪?”语气恳求带着浓厚的哭腔。
抬眸,看了一眼,转移“不知道。”平板的吐出三个字。
“碰。”葛斯行直接将他桌子推倒,书本文具散落的到处都是。
顾易希看着葛斯行,眼里警告的色彩浓厚“葛斯行请你自重。”
“呵呵。”葛斯行大笑,唇边的弧度,自嘲带着残虐“顾易希,你他妈也别装,我就不自重怎么了?”
舒影杵在一边,顾易希这样的失控她还是第一次这么看见,就算那次在酒吧,也没这么的不正常。血液都在沸腾,燃烧,升华……
“我怎么会知道她在哪?”
全部的同学都在看着,眼里意味不明,未季和顾易希,平时好像是没什么联系。
“你要我把那点事都摊开来说吗?”葛斯行的眼睛有点腥红“她刚刚胃病犯了,手术才过去几天,就这样不见了,你就这么不在乎么?”
想想好像觉得自己说的话都可笑,唇边的弧度更大了,眼里的讽刺也更清晰了“也是,你怎么会在乎,她死了,你都不会有任何的波动。”
顾易希看着他,心里有种无名的火再烧,这就是未季为什么和葛斯行那么好的原因吧,他们才是一种人,一样的偏激,一样的显眼,一样的燃烧。
“要上课了,不要闹了。”顾易希冷冷摆出六个字,将自己桌子拉起,地上的书捡起来,依序放好。
舒影实在看不起顾易希“我真不明白,为什么未季会那么的喜欢你,你不值得她喜欢。”
顾易希睫毛颤了下,身体在那刹那僵了下,眸子深处波涛汹涌。掩去继续手里的事情。
“未季,胃癌,刚刚犯病,你如果真的想要她死……”葛斯行在他耳边轻声的说,声音控制的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
顾易希抬眸,直接看向葛斯行,锐利的,让葛斯行想要移开。心里燃起了些希望,看来顾易希对未季也不是表面的那么无所谓。
“你说的什么意思?”一字一顿。
葛斯行稍微放松了点,挑眉,看他“字面上的意思,现在可以和我们一起去找了吧。”
顾易希紧抿着唇,脸部紧绷到了极限,眼里泛着厚实的压抑,还好的是,没有否决。
未季离开的原因是她母亲给她打电话,毫无意外,又是钱。关于那个女人,对钱有着无与伦比的贪婪,未季早就意识到。
“我没钱。”靠着墙边,不想去看那个叫做母亲的女人。
女人显然不信“没有,你怎么可能没有,姓季的会亏待你?”手里拿着根烟,深吸,吐纳,烟圈在空中飘散,离至散尽。
未季皱起眉头,往门口的移了下。她有轻微的哮喘,烟味有些刺激。
作为母亲连这点都不知道,未季低着头,将心底那些涩意蒸发掉。
“我说了,我没钱,没什么事我走了。”
女人张狂起来,嘶声吼着“未季你今天要是离开这门,就不是我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