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母后我是冰儿啊,你怎么了,为什么要杀我?”萧冰哭的像是一个孩子,一向疼爱萧冰的贵妃听到他一声一声的呼唤,好歹恢复了一些理智,她的心开始软了,想要放下匕首。可是下一秒她又紧紧握着匕首说道:“你住口,若不是因为你,本宫如何会落得这般下场,若不是你一直不肯接受本宫的安排,你早就登基了,何苦叫母后为你去筹谋这一切?你听着,若是你今日不能让萧寒死在这里,母后就和你一起死。”贵妃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了,她一直用萧冰做幌子来对自己说,她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萧冰。可是现在呢,她竟然在伤害自己的儿子,如果她还有一点母爱,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母后,你一直以来不过是将我当做一个借口罢了,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自己,你想要的是这一切,而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我喜欢这些。母后,我原本以为你只是因为我不听话,所以要为自己的将来考虑,可是今天我才知道你有多么可怕,如果我能够用死来换回你的心,那你就杀了儿臣吧。”萧冰虽然一直以来都不赞成贵妃做事的方法,可是她毕竟是自己的生身之母,萧冰如何能够狠心到置她于不顾的地步。
或许是听见了萧冰的真心话,贵妃的心也软了,她虽然被权势蒙蔽了心,可是却没有办法阻断这血脉相连的亲情,何况,她已经失去冷夜这个儿子,如何能够将自己从小抚养长大的亲生儿子置之不顾?方才她却是失去了理智,现在听见了萧冰的话,重新恢复了理智,如果不是因为这一次,或许她还是没有办法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冰儿,现在母后已经一败涂地,日后再也不可能给你庇护了,所以你要记得自己照顾好自己,千万不要让自己受到伤害。母后唯一放不下的人就是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贵妃似乎已经做出了决定,既然她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也没有可能成功了, 所以选择离开或许是最好的办法了吧。她一生伤害了太多人,现在或许应该做一个了断了吧。这是她现在唯一的念头,不管将来如何,她都不想去想了,现在就让这一切结束吧。
她反手推开了萧冰,就在众人将视线都停留在萧冰身上的时候,她手起刀落,将匕首插入了自己的心脏。最终还是让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原本也是有牵挂的,有留恋的,望着逐渐模糊的身影,她用尽毕生力气唤了一句:“冰儿。”
萧冰从地上爬起来,看见的就是贵妃坠落的身子,和鲜血浸红的衣襟。他疯了一样地扑过去抱住贵妃的身子:“母后,母后不要,你不要丢下冰儿一个人,母后。”
贵妃再也没有回答他,以往的种种都历历在目,每一次,不管什么要求,只要他说出口,贵妃都是倾尽一切去满足他,他总是能够看到贵妃的笑,那种宠溺的笑怕是没有第二个人可以给了吧。
“母后,母后。”萧冰撕心裂肺的喊声让慕雪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的眼泪就簌簌地滴落。这是她第一次看见生死别离的场景。她是孤儿,从来都没有体会过身边有父亲母亲的滋味儿,所以也不知道究竟和至亲人生死别离是什么滋味儿。
慕雪从石头后头出现,然后上前跪在萧冰身侧。萧冰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去看慕雪了,他抱着贵妃痛哭。慕雪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地跪在那里,陪着萧冰。
萧寒和南宫逸就在他们身后站着,什么都没有说,这一刻的时间仿佛是静止的。将军看着自己的至爱妹妹死去,掩面长泣。他上前,将萧冰叫起来说到:“冰儿,抱着你母后,咱们走吧。”说完,便来到萧寒跟前将自己的兵符献上说道:“兵符,罪臣就在这里交予太子殿下,罪臣得幸苟活,日后定当感念圣恩。绝对不会出现任何叛乱和造反,请太子殿下能够放过冰儿,他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请殿下手下留情。”说着就拜了下去。
萧寒将将军扶起说道:“将军无需行此大礼,请将军放心,本太子绝对不会伤害皇弟的,这件事情不会有旁人知道,我会去请示父皇,叫他颁旨昭告天下贵妃因病长逝,封号不会有变的,只是先由将军将贵妃厚葬了吧,日后等父皇的旨意。”毕竟现在萧寒还只是太子,所以他也只能将话说到这里了。
将军对这样的决定已经是感激不尽了,按照贵妃这般谋逆的行为,是要诛九族的,现在不但不追究,还要保留她的封号,这简直就是给了极大的宽恕了。他带着萧冰和贵妃离开了。
待萧冰走后,萧寒才上前将慕雪从地上扶起来说道:“起来吧,他们已经走了,我们也回去吧,父皇那里还等着我们去救醒他呢。”萧寒知道慕雪从未见过这般惊心动魄的场景所以难免会被吓到,看她方才的行为便知道她也是伤心的,不然如何会跪在萧冰身边一直不肯起身。
“萧寒,我答应过他的,可是她还是死了。”慕雪现在在心里歉疚的不只是萧冰,还有冷夜,当初她是答应了的,可是现在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贵妃离世。
“傻瓜,这一切都不是我们造成的,既然她已经离开了,就算了吧,不要在想了,他不会责怪你的。”萧寒将慕雪拥在怀里,想要安慰她。
慕雪就在萧寒怀里哭了,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竟然这般脆弱,根本就经不得一点点的伤害和挫折。
“萧寒,如果以后我还是这样惊慌失措,你是不是会一直守在我身边?”慕雪想要知道自己是不是以后的日子里都会有萧寒的安慰和陪伴,因为她知道自己太脆弱。
萧寒坚定地点头说道:“我会的,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会在你身边的,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去承受着一切的。”
站在他们身后的南宫逸现在彻底知道了,这场战争,输的人不只是贵妃,还有他。贵妃输掉的是江山,是性命,而他,失去的是慕雪,是一生的爱。
他不是一个强硬霸道的人,只要能够让慕雪幸福,他就能安心。所以他要确定慕雪究竟将萧寒放在什么位置,如果那个位置自己终其一生都没有办法替代,那么他就不会再勉强慕雪留在他身边了。或许他是时候回归那个云淡风轻的南宫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