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园拐角的凉亭里,柳玉研坐在铺了洁白的帕子的石椅上拿手肘支了腮懒懒的发呆,一侧春兰四个丫头气的小脸通红,秋风更是愤愤不己,“那个清宛公主什么人嘛,不过恃着自个的身份这样的欺负人,不过是件衣裳嘛,再说了,要知道她也穿这些,咱们姑娘还不想穿呢,呸……”
“秋风你小声点,隔墙有耳。”春兰一把捂住秋风竹筒倒豆子般的小嘴,又面带余悸的眼神四转着,待得看到附近最远的丫头也在好几米之外才放下了几分心思,可还是面色凝重的瞪了眼秋风,“这是什么地方呀,你当是咱们院子里呀,再说了,清宛公主什么身份,也是你能随口混说的?”
“我,我不是气不过嘛。”
“好了,你们别在这里说了,与其议论那个清宛,不如回头查查咱们院子里的人。”柳玉研眸光微闪,一片流光潋滟里她轻轻的吁了口气看向春兰几个,“我想来想去这事怕是没那么巧,估计还是咱们院子里出了差子……回头你们几个都别声张,背后却都给我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才好。”
“姑娘您是说,咱们院子里有人攀上了清宛公主?”春兰皱了下眉,若有所思,而秋风几个却是气红了脸,个个磨拳擦掌的纷纷表示查到了这人第一个不让她好过,柳清研却是对着春兰摇了摇头,“她们没那个能力,我估计就是攀吧,估计也就是我那几位好堂妹,就是不知这次出手的是哪个。”会是四房的姐妹花么?柳清研的眸子缓缓咪了起来,她本来想着相安无事的,即然她们出了手,那自己怎么着也要还下礼呀,要知道娘亲可是早早教过她的,来而不往非礼也呐。
咕咚,不远处地下有重物落地声传来,接着一迭声的男子哎呀痛呼声,春兰几个脸色大变,纷纷上前把柳玉研挡在身后,不善的目光对上那个自一侧树上摔的吡牙咧嘴直喊疼的男人,“你是谁,好没规矩,竟敢躲着TOU我们说话……”
“偸听,你竟然敢说小爷偸听……”自一侧树上滚落的少年一个狼狈翻身站了起来,一袭红衣似火,俊雅的脸被这句偸听给挤成了一团,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伸手颤颤指着春兰几个半天,最后迫有几分气急败坏的指着自个的脸,挑起了狭长的丹凤眼提高了声,“你给小爷看清楚,小爷是像那样偸听的人么?是小爷先到了这里,你们才来的,要说偸听,也是你们偸听小爷睡觉!”
“你……”
“是我们后来的,秋风不许无礼。”柳玉研朝着秋风摇了摇头拦下秋风的话,微欠了欠身,“不知公子在此,扰了公子的好梦,小女等告退。”说罢这话柳玉研也不看那少年扭头带着几个丫头便袅袅下了台阶,身后那红衣少年眉眼吊了起来,“喂喂,你还没向小爷道歉说小爷偸听的话呢,喂,你给我站下……”
柳玉研才不理他呢,这人一看便知非富即贵,能不沾还是不沾的好。
“姑娘您看那人,就是他真的是先去的,咱们也不知道呀,看他那样子。”秋风的话才说完便被柳玉研一个眼神给瞪的心头一悸,脸色一变嘴唇蠕动了两声微微的垂下了头,柳玉研也不看她只神色淡淡的往前向去,秋风一路小心冀冀的瞅了柳玉研几眼,几次想出声说什么,不知怎的只要一看到柳玉研那双幽深静然的眸子便是到了舌尖的话也忍不住给吞咽了回去。
柳玉研并没有回前头,直接去了外头的马车上侯着。
午时末,柳二夫人带着府中的几位姑娘也回来了。掀起车帘看到静静的靠在马车上看书的女儿,柳二夫人满是怜惜的伸手轻抚了女儿的发,“我的玉丫头,今个儿委屈你了,都是为娘的不好,若是娘再有体面些,那些人也不会这样待你。”
“娘亲,玉儿很好,一点都不委屈。”
她真的很好,不过几句闲言碎语,她禁的住。
马车缓缓驶起来,柳玉研看着柳二夫人一脸的难过不禁笑着把头往她怀里噌了两下,也不问刚才宴上的事,只讲一些言哥儿淘气可爱的行为来闹她,没一会便把柳二夫人的情绪调动起来,母女两人笑闹一番,最后还是柳二夫人轻轻的一哼先开了口,“真真的是丢脸,好像没见过男人一样,咱们府里这几位姑娘呀,可都是个个成了精的,就差没贴到人家那脸上去了。”
“母亲说的是……”对上柳玉研疑惑里又带着几分娇俏的眉眼,柳二夫人不禁心头一软,轻轻的点了点自家女儿的俏鼻,幽幽一声长叹后方蹙了眉道,“刚才宴上幸好你没在,你就没看到咱们府里的好六姑娘那脸,就差没给人家公主端茶侍女的跟在后头当小婢了,还有四房的那两个,真当我看不出来瞎子呢。”话在这里顿了一下,柳二夫人并没有明说,只是语气一转愤愤的道,“若非是怕她们几个丢丑,害了你和言哥儿的好婚姻,我才不管她们呢,好心没好报,哼,咱们那几位好姑娘怕是这会心里都在怪我多管闲事呢。”
“母亲管她们做什么,咱们只做好自个就是了。”
“还是我的玉儿和娘贴心。”
小半个时辰后,马车缓缓驶入柳府,二门前车子甫一停稳,便有婆子焦急的声音传了进来,“二夫人您可回来了,老夫人那边都乱套了,二老爷请您赶紧过去呢。”掀起帘子,柳玉研疑惑的挑了眉,看清是柳二夫人院子里一个粗使的婆子后笑道,“母亲才回来你就这么急急咧咧的,到是出了什么事非在这里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