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上次细腻稍小的的颗粒,这次大颗大颗粗糙的晶体,还在一侧有少许的棉絮状固体,在微观下情况“看”过去实在是有些骇人,苏翡仔细看查几次也只能勉强断定没有裂绺,当然,她最关心的癣确实是只在最表皮的地方盘桓,没有渗进去。
究竟该不该赌?
苏翡作了难。
邵良翡见苏翡表情懵懂的站在刚刚被自己放弃了的毛料前,便转身走到苏翡身边小声询问。“苏小姐对这块毛料有意思?”
“啊……我有些拿不准。那个,翡翠里有棉絮会贬值的很厉害么?这种癣会很吃绿么?”苏翡将手从那块翡翠毛料上移开,将心中的疑惑问出。
邵良翡淡淡一笑,答道,“这个很正常。翡翠不是钻石,钻石不允许用肉眼看到的杂质,可多数翡翠,尤其是玻璃种和冰种的翡翠都是比较透明的,颗粒、杂质、裂绺什么的也比较容易看到,只要不是特别大的问题,都不会贬值的很厉害。至于这种癣……像是死癣,我不太好说。”
也确实,死癣是癣种里比较难取断的一种,完全不以人们的判断为转移,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很难把握的,即使是邵良翡这种出自赌石世家,自小浸染赌石的人都是不敢十分断言的。
“这样啊,谢谢邵先生。”苏翡对着邵良翡很感激的笑了笑,两人不过相识一天,邵良翡愿意花时间给自己讲解,已经十分难得。
销售员见苏翡貌似有意购买,立刻上前热情的推荐。“小姐,这块毛料的场口是莫西沙的啊,而且死癣也有可能走活,四万块的价钱真的不贵,小姐你要是真的喜欢,就算是三万六吧。”
苏翡这次统共只带了十四万,用三万六买这块现在分析起来可赌性比较大的毛料,还是不亏的。
于是,又用手在毛料上摸索探询了一番,邵良翡也帮着撒了清水、用手电在毛料上细细查看了一番,苏翡便付钱选定了这块毛料。
见苏翡买走了一直“滞销”的毛料,销售员连忙热情的帮她将毛料抱着。
接下来,邵良翡和邵晴水又挑选了大小一共三块毛料,都是选取表现较为良好开了窗的半赌毛料,虽然价格也较贵,一共花了五十多万。
三人在销售员的指引下,来到切割车间,面积依然很大,但灯光昏暗,里面只有四台切割机在工作,都用全封闭的铁罩罩住不能看见机器工作。
四块正在切割的毛料都是一个约四十余岁的中年人的,只见那个中年人站在四台机器前走来走去的抽烟,不时还双手合十的祈祷着,而每台机器前还摆着一个小小的香炉,里面插着正在燃烧着的三炷香,小小的红光在昏暗的车间中闪闪烁烁,诡异的很漂亮。
看着中年人紧张兮兮又重视规矩的样子,苏翡等人便没有着急进到切割车间,只是等在外面,只怕冲撞了中年人的解石,惹来埋怨。
要知,赌石最重要的一个关卡便是解石,被选好的翡翠毛料,一切开,大多便知道涨还是跌,真真是“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癫狂,一刀白头!”
苏翡的外祖父便是在偌大的毛料解开之后,只看见白花花的石头,当场脑溢血昏厥进了医院。
所以有讲究的赌石人,大多不愿自己解石时有外人在身边,怕有晦气冲撞。
约等了十多分钟,中年人的四块毛料先后都解好了。
解石的师傅在中年人的允许下,打开了一台切割机,只见师傅伸手在水中捞出一片淡绿色的玉片来,又将切割机的金刚砂钢片,将上面的油渍拭了去,捧出一块解开的翡翠毛料,递给中年人。
师傅什么都没说,但是看着翻看毛料的中年人一脸黯然的神色,结果已经分明。
就算是没跌,肯定也没怎么涨。
“里面的种变了。”邵良翡远远地看了一眼,便做出判断了。
接下来,师傅又去取其他三块毛料,直到取到第三块,师傅才一脸惊喜的喊道,“哎呀,这石头赚了。”
中年人立刻丢下手中的毛料,跑到师傅身边接过那块涨了的毛料。
“冰糯种的墨翠!没裂!涨了,哈哈,涨了!”中年人不顾毛料上面还沾着脏兮兮的污水和油渍,直接抱在怀里,哈哈大笑起来。一扫方才的愁眉苦脸。
苏翡表情愕然的看着那个变脸比小孩脸六月天都快中年人,她是真的没有想过,已经要到知天命年纪的中年人竟然能在短短瞬间内为一块翡翠毛料大喜大悲。
四块毛料赌涨了一块的中年人,喜气洋洋抱着那块解出墨翠的毛料出了切割车间,剩下切垮了的三块则都丢给一起来的朋友用报纸包好抱走了。
接着,苏翡三人便走了进去。
师傅连忙安排等候了挺长时间的三人切割毛料。
苏翡在自己选定的毛料上,选了一块自己记忆中癣最终渗入位置的地方,在上面画了一条切割线。
等候期间,苏翡又好奇的问起邵良翡,“刚刚的那块墨翠是黑色的翡翠?”
“也是,也不是吧。”邵良翡笑笑,举起手来给苏翡看自己食指上戴着的一枚戒指。
戒指是白金质地,顶部镶嵌了一块拱起的长方形黑色翡翠,种水十分干净透彻,颜色也匀称,像是老坑玻璃种的质地,墨翠四面还镶着碎钻。看起来大方简洁却又不失身价,十分适合邵良翡这样的男子佩戴。
邵良翡拿出自己随身带着的强光手电,在戒面上打了一下光,只见原本黑如点漆的墨翠神奇的变成了浓艳的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