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用万死,你,跟着那个罪人,别让她待罪潜逃了,朕还等着她回来重罚她呢!”郎东昱伸指拨开了郎东垠的手!
“臣弟,遵命!臣弟,微笑领命,臣弟,万分欣喜领命!臣弟。”郎东垠说着看着皇兄脸上的光一寸寸暗淡,笑一点点凝固,怒气一尺尺升腾,大笑着跑开,收拾东西去。
皇兄,你可不要后悔!
郎东昱是后了老悔了,可是,能派谁去?
再没有人比他这个浪荡弟弟更合适,虽然危险,但是够机灵,关键时刻,也是一道救命符。
他知道垠弟的心思,只是,你这小子这样想,阮宁波是吃素的吗?
太小看对手了,这可不是你以前对付的泥巴红颜,随你想捏成什么就什么样!
皇兄不要后悔?阮宁波听着四皇子郎东垠的调笑之语,嘴角柔和起来,你,能让你的皇兄怎么后悔?
只是他们都没有料到,战场,不是温馨和调情的地方,那里是残酷的,血,不会认得你是谁!
特别是有人蓄意要置你于死地的时候!
一干人等散去了之后,槿君初又去到冬苑,仍然进行她未完成的动作,翻箱倒柜,只是,仍一无所获。
不禁一拳头捶在一口口箱子上,脸变得有点狰狞,汗混着灰尘淌在脸上,她也懒得抹一把,难道那东西那丫头都是随身携带的吗?
这下可好,直接带到楚国去了!
从小她一直嫉妒这个妹妹,有两个哥哥宠着,有父亲宠着,要什么有什么,地位之差待遇差那么大吗?
她的娘是楚国的歌姬,所以她是歌姬的女儿,所以所有人的目光是冷落的疏离的,虽然她是槿家的大女儿,也有那么几年受过一段疼宠,可是自从妹妹出生,她就变成了府里长着的一根杂草,没有人再看得见,有人想踩一脚还踩上一脚。
那时,她才四岁,就看透了人情冷暖。
每次偷偷的躲在柱子后头,看着所有的阳光都照耀在妹妹白嫩闪着无知无畏笑颜的脸庞上,连阳光,都对她这么吝啬。
娘看见她充满恨意的眼神,狠狠的甩她一个耳光,说,人,知足就好了,你这死丫头不要给我惹出什么事来!
她冷笑,小小的她,对着娘亲冷笑,桀骜不驯的反问:“那娘你知足了吗?你的那些小动作,别以为我不知道!”
又是一个耳光,狠狠的,让她怀疑那不是自己的娘,她的嘴角,渗出了血丝,咸涩的。很心酸很痛快的味道。
咬着牙,阴暗着眼神,听着母亲的训斥,“娘是不知足,但却不会象你那么傻,想得到什么,要靠自己的脑子,不是靠咬碎牙齿,即使所有的夫人失势,即使所有的夫人一个个死去,又有谁,会怀疑我?”
她阴暗的小眼睛里,闪了一下,谁会怀疑文文弱弱,心慈面善,凡事淡然,识大体,顾大局,虽然出身低贱,但是却有大家闺秀之风的母亲?
没有人会怀疑,即使怀疑了,也会摇摇头,放弃。
为什么有的人,明明是地狱的恶魔,却被人人深深的相信是柔弱的仙子。
父亲是宠母亲的,为什么不喜欢她,大概是因为幼小的她,不懂得隐藏恶魔的一面吧!
她发誓,绝对不让人再打自己耳光,即使想打,也让其怀疑自己的手掌伸错了地方,下不了手。
从那以后,她变了,变得让所有人欣喜,父亲又对她慈爱的笑了,虽然不及对妹妹笑得多,笑得灿烂,因为妹妹是正夫人的子息。
也就是这个时候,父亲说,小家伙,知道为什么父亲有一段时间不怎么宠溺你了吗?君末还是婴孩的时候,你站在她的摇篮边,你的眼神,让父亲害怕。君末是你的妹妹,不是敌人,你知道吗?
她点点头,说知道。
你这一生,都要尽力保护照顾你的妹妹,你知道吗?父亲又说。
她点点头,很顺从,很乖巧,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原来,她也可以这么灿烂的如一株向日葵。
她得到了回报,父亲重新给优雅得体的她取名叫君初,君初和君末,初和末,有始有终,方成一圆,预示姐妹同心。
她笑颜如花的面具下面,冷冷的,初和末,本来就势不两立,也将会,这么势不两立下去。
她很风光的进了宫,父亲很欣慰,很高兴,但是并没有把槿家最重要的那件东西传给她。
在妹妹选上酒妃之后,她知道,父亲把东西给了妹妹。
嫉妒,是黑暗中生长的幽暗之花,带着蓄积几十年的坚忍,怨愤,开始更加茁壮的抽枝发芽。
沉思中手紧紧抓着箱子上的锁环,少许红色的铁锈就那么印在她的肌肤上。
一只手,拍上她的肩膀,槿君初一惊。
“不要回头!”那人说。
槿君初放松下来,还是那个人,应该是四皇子郎东垠所说的那个黑衣人,她从来没有看见。
只不过,这次她站的地方,身前是一面铜镜,镜子里一人约莫六尺,一袭黑衣,体态瘦削,黑衣宽松的搭在身上,但是却无法看清面庞,这个人很懂得利用光影的变化,站的地方本来就背光,头上又黑色的斗篷又绵延下来,罩住了脸庞,只是可以看见鼻周的一点脸面,白净如冠玉,唇若涂脂。
“死人往往是因为知道太多东西!槿妃娘娘应该是明智之人。”有些嗡声嗡气的声音响起,象是一个人藏在缸里发出的,异常难听。
槿君初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他是发现她面前的镜子了,可是如今,她还是不动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