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东昱心中一惊,原来是有人加害,难道是因为他昨天的戏弄让她成了众矢之敌!
“那既然知道没有资格参加酒妃决选,还为什么执意要来呢?若是你没有这种辩才,哀家怕是要对你惩戒了!”太后说着,接过宫女递来的茶,啜饮起来!
“民女对太后仰慕已久,如今好不容易有得见的机会,怎会错过,倘若错过,民女怕是一辈子也没这机会了!”
“这丫头这小嘴可是甜得很啊!”太后听得笑逐开颜!
“民女之所以冒罪前来,是因为民女想争得一丝希望!之所以在太后宣布酒妃大选结束之后方说,是因为民女懂得以一敌十,不如以敌四,再四中选一!胜算方大些!”
“呵呵,好伶牙利嘴的丫头,皇帝,你的眼光不错!”太后脸笑的柔软一片,转向皇帝称赞到!
“不过,你又怎么就肯定哀家会给你机会呢?恩?”好久没人与她争辩了,都把她当成了一个权倾朝野的老太婆,怕,恨,是众人对待她的态度,就连自己的儿子,怕是也咒着她老死,可,这个女子不同!
“民女相信太后一定会给!”阮宁波伏在地上磕了一个头,然后抬起,满眼的微笑和自信,但是那神情却恬淡柔和,没有让人丝毫不悦!然后嘴边绽放一个绝妙的微笑:“因为民女深深知道太后娘娘那句话的后一句,是个什么意境!”
“哦,哪一句话,什么意境?”太后娘娘问道!
“您曾经说过两句话,在您人生的不同时刻,前一句是,人生是一场战争,而后一句,是人生是一场妥协!”
郎东昱看着阮宁波,他还不足以了解她,这个女人,不是一望无垠的原野,而是皇宫琉璃殿前面的石阶,若不是亲自走过,永远不知道有多高,有多深!
“我不得不再次说,阮宁波,你说你叫阮宁波是吧,你实在应该身为男子!”太后已经按耐不住激动,从坐椅上下来,步到阮宁波的身边,“起来吧!”
“太后娘娘过誉了,宁波倒认为生为女子是一种别致的福气,并不是只有男子才是英雄,宁波只要能做得娘娘这样,就觉得此生无憾了!”阮宁波紧紧回握太后拉她起身的手,依然跪得坚实!
“宁波恳请太后给娘娘给民女一个机会!”
“哦……你想要个什么样的机会?你若想做酒妃,哀家给你个便是,若你想做皇妃,那也未尝不可!”太后回头看了一眼皇上,眼中带着别意的笑,“你这样的女子,对皇朝可是大福气啊!”
被太后瞧了一眼的郎东昱却显的有些不在乎的别过头。继续他的吊儿锒铛!
“阮宁波谢过太后盛恩!不过,宁波觉得机会还是自己努力来的好!就象自己播种施肥照料出来的瓜果蔬菜会更香甜!”
“小丫头片子,你这可是在逾越本分了啊,你根本没有谈判的筹码!”太后娘娘捶着腰走回了座位上!
“宁波还请太后恕罪!”阮宁波俯身磕头!
片刻的寂静!郎东昱闲闲的扇着扇子,并不理会,他只看戏便可,看着阮宁波带给他一个又一个惊奇!
“嗨,罢了,阮丫头,你这倔劲啊,跟哀家当年还挺象,罢了罢了,准了你!丫头,你想怎么做啊?”
“回禀大后娘娘,现在酒妃已经决选出四个人选,宁波只想斗胆挑战其中一位,如若,她胜不得民女,那就换她出宫,太后娘娘,觉得是否可行,宁波僭越了!”
太后的笑隐去,有点深思的看着阮宁波,有点意思!这个姑娘!
“皇帝,你说呢?”太后问!
“准!”郎东昱闲闲说道,他怎会不知阮宁波是什么意思!眯着眼睛看向范依依和阮宁波!
“兵者说,攻敌攻其弱!如果宁波选一个人来比试的话,那就选……范依依好了!”
“范依依?呵呵,丫头,这个,哀家可做不得主了,这个范丫头啊,是皇帝亲点的,皇帝?”
太后面带为难的看向皇上!又转过头来一脸抱歉的看向阮宁波!随后靠在座椅上,深思。这阮丫头,偏偏挑了这个范丫头,而范丫头却又偏是皇上点名要的!
攻敌攻其弱,阮丫头啊,你是石头,范依依就是鸡蛋,一个石头跟鸡蛋比硬吗?还真是有意思!可是鸡蛋的心儿里啊,是皇上!
这下,这石头还是石头,鸡蛋,却不是了鸡蛋!
她这个老太婆啊,老了,就坐这看戏吧,反正不管怎样……这个阮丫头,她是不放了!
所以,输与赢,都……不重要!
郎东昱挠挠头,看着阮宁波,又看看范依依,阮宁波是柔和宁静的浅笑,仿佛她一定会赢,别人看她都觉得美,美得让人舒服,是,他不否认,他也觉得很舒服,只是,为什么她在面对他的时候,总是柔和中带了一点荆棘呢?
他要用刀划破那宁静!郎东昱心里恶恶的想!
而站立着的范依依,根本就没听到阮宁波说要挑战她,也没听见皇上和太后的对话,甚至连前面阮宁波和太后的对话都没听,她试着听了,因为看大家都是满眼兴奋的听着,但是她听不懂,什么人生啊,人生对她说太长,什么战争啊,战争对她太远。
她只看见离她不远的琢玉宫的宫门旁站得斜站着的杨天问歪着头,看着园子里的那棵老桂花树。
范依依的小脑袋就一直看着,想起了她往常偷偷跟着二哥来宫里的时候,二哥总是去春苑,而她讨厌柳表姐,所以就跑来这畅春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