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爽快!本想着女如父,是软自天成的货色,不过现在看来有点骨气!也有点勇气!竟然可以平静至此,我当真要怀疑你是冷静过度还是冷血异常了!”
就在这样的声音中,那个男人旋了下凳子,转过脸,凝固了她的呼吸!如果一个人是干着如此的职业还能够被上天赐予一张这样的脸孔,老天也太过不公!
什么叫天使,什么又叫恶魔,在这个男人身上,你可以看到,却只要那么一点疏忽,便又失了,转为另一种表象所迷惑!
这是现实社会吗?在这样的世界里还有这种人在活着!
“小的时候,我最爱的女人曾经对我说过,不要随便拿你的眼盯着别人,那是欲海的轮回,没有人能逃脱!长大后爱我的女人说,不用你直视,你的眼睛就是有引力的欲望深潭!毁灭掉所有!”
听着这个男子想是在背书似的说出这两句话,阮宁波有一刹那的呆楞,有点恍惚,这是不是电视剧的拍摄现场?
她知道他在嘲弄自己看他入迷,可是,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她的眼里看的不是他男性的特征,他在阮宁波眼里,在慢慢虚幻,冒着刚暖热的烟,仿佛一个沉睡万年的酒糟,用那无可抵挡的醉意穿透所有的意识!
“彼岸花,生于弱水彼岸,不在五行之中,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酒!”
听着这个男人说出这样一段诡异的话,阮宁波打了个寒战,什么彼岸花,什么因果,什么缘注定生死,她之所以取名彼岸,因为她的迷茫,一位哲人说过,你迷茫的时候就站在你前方的彼岸,望着身后,直到你拨开眼前的雾!而这个人,怎么将彼岸花的寓意安在她的身上!那么妖艳的绝望不是她能承受的,也不是她所喜欢的!
即使是,如她,不轻谈臣服!
一排人在那男子的示意下吩咐了领班几句,领班小吴担忧的看了一眼阮宁波,头也不回的头了!再回来时,她熟悉的杯子还如往日一样被艺术的摆在椭圆形长桌!
“盛开于黄泉路旁的彼岸花,看是你千杯不醉还是我万杯荣归!赌这一局,你赢,一笔勾销!”
呵,盛开于黄泉路旁的彼岸花,那你阁下绝对是幽谷深山的阴阳叶,分映着黑白!阮宁波觉得一切象梦一样,唯一真实的是眼前她最爱的各色杯子和醇香的液体!
瞥了一眼远处被制的父亲,她弯起一抹笑,却意外看见久别20年父亲的慈祥担忧!
转回头,看着眼色的晶莹剔透的玻璃杯,摆成了蔓珠沙华的造型,呵,小吴可真是听尽吩咐,真是顾客至上!
罢了,即使不是她惯摆的茉莉花等造型,也无所谓,就让她突破一下极限!
人人都以为人间醉浴的彼岸浴酒是一种绝艳而又清新的美,各色晶莹的高脚杯是每个人玲珑或深藏的心,而摆的造型也是纷不复重,百花争艳,有人说,看彼岸拼酒是观一幅画,品一种景!
人们不知道的却是每一种花型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为的是调整酒力,而今天摆成这个造型,中间是密密的瓣,而周边是细细的蕊,这意味着不能再象茉莉花造型那样,三步一小歇,五步一缓首,而是一开始就集中袭来……
酒不醉人人自醉,拼酒还拼的是眼神的较量,精神的屈服。一个人如果在心理上弱与人,那么生理上就会马上对身体进行报复,倒下变得异常简单!
阮宁波将一个个酒杯的颜色收进怀中,依然平静的看着对面的那个男子,而他,甚至连平静都还让她捕捉不到!两个人就这样对峙着,整个酒吧的人都在周围静静的看着,其中有一人久久凝视着阮宁波,这香味,他不会忘,那人……那妖艳的真如圆桌另一端男子口中的彼岸花的女子,是阮宁波?
是那个如暖茶温柔绽放的阮宁波,他摇摇头,不能相信,不想相信!
当阮宁波举起那个蓝色的杯子要一饮而进时,手腕却被一双手硬生生的紧握,那力量她几乎难以承受,那气味她亦难以忽略,是吴冷西!
阮宁波没有看他,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样认出她的,不过这已不再重要,她轻轻的挣脱一下然后停止不动,马上感觉那双手松了下,轻轻一挣,脱出,拿两指捏了捏他的手心,缩回手来一仰而尽!
吴冷西知道她的意思!虽无奈,但乖乖的站到一边,但再无法再坐回位置上!
此时的阮宁波再也无法心神宁静,有这一丝干扰,虽容然她几近忽略,但是事实却不争的说明,她在乎,渐渐的醉掉的意识里,她虽然不意属吴冷西,但不想这个喜欢自己的男人看到自己的这一面!
自己的父亲是何种表情,可会担忧,可会心痛?吴冷西可会心伤,疑惑鄙弃,她的梦想,她为什么要浴酒至此,她究竟明白了什么,又收获了什么?一丝脱落万丝开,这点小事故激起她无数的情绪的奔泻,她知道自己已经输了,因为对面那个人依旧清醒的望着她笑!
心有结思是浴酒大忌,那男子心中一笑,嘴角诡异的弯上一个弧度,慢慢的看着那朵妖艳如血的花,耷拉了脑袋,在一片惊呼声中,倒在酒的海洋里!
“你给我起来!”
一声粗暴的怒吼!刘于仁看着这幅景象气不打一处来,火气比天高!整整一个半人多高的木桶,一个木桶的酒就这样毁了!
不过,他可是下了老大的决心才下手的!刘于仁,一个近五十的糟老头,摘星阁的掌事的,去年刚死了老婆,刚进门来时,看着这么个人躺在木桶里,他活了大半辈子,见过酒中泡的最有诱惑力的东西不过是蛇,可是这女子象是蛊,又若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