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阮宁波剧烈的咳嗽着,看着眼前突然由优雅转为暴虐的男子,眼中仿佛燃着不知什么的火焰!“你要干什么?”阮宁波迷蒙着双眼!
郎东昱突的挠挠头,转为不好意思,“抱歉,抱歉,姑娘,我最听不得别人念诗!刚才冒犯了!哎呀,都已近正午了,工柳,我要去用膳了!另外再来一杯枯木逢春!而这位姑娘,也需要一杯温茶,来巩固疗效!”
郎东昱说着,留给屋中这两人一个饿得惨兮兮的笑容!一闪失了身影!
阮宁波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男人滑落的一块黄巾收进被中,便对上转回身的宋工柳!
四目相对!宋工柳思索着!
阮宁波却在心里感叹,人生初见,永远只是香了满纸的诗词字句!是吗?是这样吗?心中念到,人生初见,永远是翻了个无数玲珑的心思!
这男子,她的老板,宋工柳……这嗫喏着神情,是有什么要开口呢?
阮宁波撑着坐起身子,刚才一直平躺着,仿佛是甚不礼貌!可是当疼痛让你习惯了一种姿势,你会害怕改变!
据她所知,宋工柳是酒部尚书,官拜正二品,与当今皇帝私交甚笃。而刚才那个人气势浑然天成,一雅一威,一怒一笑,兀自彰显了一种暗示!而宋工柳面对他的神色,动作,都也仿佛提供着什么线索。阮宁波暗自捏捏手中那亮黄色的丝帕,这织工,这颜色,连带着那男子穿的衣服,细腻的针脚,精致的绣工,布里穿梭的金丝银线,这所有似乎只有一种可能!
那人,定然是皇亲国戚!不,应该说是皇帝更为准确一些!
她的思绪翻转着,等待着宋工柳开口,许久,却只听他一声似幽幽的叹息!
“你身体可好些了,能否为客人斟酒?你既掀起了风头,定要负上些责任!”宋工柳站在里间和外间交界处,薄纱披撒在他肩上!而阮宁波静坐在床上笼罩的薄纱之内。就这样对望着!
那一声叹息里,究竟是叹掉了什么?阮宁波在琢磨,绝对不会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金樽皇朝,听名字也知这个皇朝的人民如何的以酒为重!而她,曾经是那样高调的以酒引起别人的注意!
难道,高调终至会付出什么代价?
她就知道那日宋工柳的目光不单纯!
“小鱼公子诊治之后已经无大碍了!宁波知道自己份内的责任!爷您可有交代?”阮宁波试探着问!
宋工柳眼神在阮宁波身上打了个旋旋,目光暗下几分!薄唇微动:“一切随心吧!”
这是对话还是自语?是在给别人提点还是在给自己暗示?
看着那一下消失的背影,阮宁波刹那的愣怔!却被甫进来的刘根和梁醇嚷回了心神!
“宁波,你好点没?”两人竟是又异口同声,然后各自别开头去!
“好多了,这就去做事,走吧!刚才爷带的那位客人要点枯木逢春!爷让我好生侍侯着!”阮宁波一下掀被移下床,理好衣服。将披散的头发拿一根发带虚松一绑,一个汉代的发式!
梁淳和刘根有一瞬间的诧异,此时的宁波姑娘沉静的让他们不习惯!许是病后初愈的懒散吧!
“不用啦,那人已经走了!”梁醇抢着说!
“什么?走了?”阮宁波一惊!
“对啊,那女子……刚进摘星阁时,可是惊了大家的心魂,还是强拉着爷的手进来的,爷啊,当时的脸都黑了。可是出去的时候,这步子似乎迈的大了点,那漂亮的眉眼跟冰冻了似的!那样一看,好象身量高了些,有点古怪的女子!”
阮宁波听刘根说着,有一些不安,如果她阮宁波能将心思藏一尺,那人是可是能将心思埋一丈,何以走的时候那样都忘了他自己的伪装呢?任似刘根这样粗心思的人都看出了端倪?有什么事乱了他的心神?
“那个古怪的姑娘让我端一杯温茶来给宁波你,说是运功完之后,要喝这个巩固疗效,宁波,你到底怎么了,还好吧?”梁醇有点担忧,看看手中的杯子,不知是递还是不递,“这茶……”
阮宁波瞟了一眼那冒着热气的茶,方才那个男子,虽然古怪,但是却不危险,不做细想,利落的就接过,一饮而尽,末了擦拭下嘴角,望着仍站着不动的两人。
“宁波,刘管事说让你立马过去一趟,他在酒窖侯着你,宁波,不会有什么事吧?”梁醇十分担忧的问,不是他多心,总觉得刘管事看宁波的眼神不单纯,有事么事那一双混浊的老眼总是在宁波身上转悠!
“就是就是,有事了,你大声喊啊,我们会去救你!”
“没事,两位哥哥,你们放心吧!”阮宁波甜甜的笑了!瞪了梁醇和刘根一眼,瞪得两人不好意思的摸摸头!
宋工柳出了阮宁波的房间,就急急穿过院子到前边酒楼,向二楼雅间走去。却见宋远在楼梯拐角处闪了过来,“爷,他已经走了!”
“走了?”宋工柳一阵疑惑,刚才还笑笑着一脸饿像的要去用膳,还又亲点了枯木逢春,怎么这一转眼,就走了!这郎东昱到底是在玩什么花样!
“他走时给爷留下一句话,枯木逢春,木眷柳,柳归木!”宋远说完,看宋工柳眉头拧了起来,讪讪的问:“爷,这是什么意思?”
宋工柳没有答话,慢慢的出了摘星阁!接下皇朝大任的时候,郎东昱曾经跟他说过,他自此只是一枝枯木!
“爷,这几日酒坊在招募人手,杨总管带话说请你过去看看,这不是他一人做主的事情,怕出了纰漏!”宋远看少爷怕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这事他不能问也不能多说,他只有转移少爷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