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宋工柳是一个男子,虽然也称得上是文武双全的男子,平日里也将诗词歌赋吟得迷蒙了清风明月,但是此时实在找不到词语来形容与他大眼瞪小眼的女子!只觉得是一幅水墨山水画,洒下一屋的泉水叮咚!
只是……只是,在那个女子的瞳仁深处,他自己的影子仿佛太熟悉了点,这弯弯笑着的眉眼带一点狡诈的贼,眉有些许浓,宋工柳感觉自己的手一下子的瘫软了气势,他的拳头都是如此的熟悉那人的气息!
在对面那人即将破裂的笑容中,宋工柳压抑下想狠狠吻回过去的冲动,收紧双拳一闪先下了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在那人身上不管用,因为结果是他宋工柳会倍加凄惨的品尝自己种的恶果!那个人,是他惹不起的,不是因为地位,而是因为那让人咬牙切齿到颠疯的个性!
“你怎么能认得是我?”那人嘟着红唇,脸上写着微微的挫败,懒懒的坐在床缘,任脚在半空中荡啊荡的看着宋工柳在不远处净面!婉约柔顺的黑发上是一支不停晃动的绿意欲滴的叶形发簪!
叹一口气,宋工柳拧了一把脸巾,边擦边说,没有回头!“小鱼啊,低头!”
乖乖的照宋工柳说的低头,先是吸了好大一口气,既而又象漏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瘪了!湖绿色的锈工精良的锦丝荷叶边衣袍滑落在一边的臂弯,这多半的肌肤可是暴露在空气之中,本来是为挑豆而备,却也因此露了身份!拿手指抚上左胸那个印迹,有些嫌恶的撇撇嘴,然,而后嘴角的笑容却又升了起来!
“那如果衣服是整齐的呢?还……认得出吗?”说着拉起裙摆悠然一舞。双眸溢出星月之灿!
“认不出!可是,皇……恩……小鱼你这身打扮,这可……”宋工柳看着渐渐阴沉的脸,吞下了那个皇字,但却拧着眉头,极其不赞成。他万万没想到郎东昱会……这般!更加没想到是会这般的媚惑,若不是他熟知天下再没有第二个人会有那印迹,即使有也不会在那个地方,也许,不远的刚才,他会一掌劈上那精致的面容!
终究他宋工柳还是臣子,君所想即臣所想,他得服从,还得欢欣鼓舞的服从!不过,宋工柳的眼眯了起来,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宁波啊,宁波,你怎么了,身体是怎么个不舒服?要不要看大夫啊?”咚咚咚的拍门声,伴着有点烦人的问话,先是梁醇,现在是刘根,阮宁波索性强伸出虚弱的胳膊将被子拉得盖过头顶!闷闷的不适,却也遮盖了外边的嚷杂!
阮宁波闭着眼睛,痛苦的蜷缩着身子,手捂在小肚子的地方。额上的冷汗顺着耳前一路湿润而下!嘴里依稀有咸涩的味道,怕是又冒了血了!轻轻伸舌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阮宁波下腭紧抵在胸前,眉毛也在脸上蜷缩成一道曲线!
咣当,门开了,一阵慌乱的脚步和不太平稳的呼吸,阮宁波在心里叹一口气,这古代的门还不是一般的脆弱。
“啊,宁波,我们一时心急,这门竟开了!我……”
“你……什么你……你一边去,宁波,我是刘根,你怎么样啊,要不要去看大夫?”刘根一把推开站在身边的梁醇,走到里间的帷幔前,贴着那纱问着!脑袋顶着纱想瞧见更多!
阮宁波床上的纱帐是放着的,看不见这些,她也根本无神来管这些,稍微提了些精神,敛聚些气息,尽量声音郎郎的说道:“没什么大碍,只是娘胎里带出来的老毛病,让两位哥哥操心了!两位要真想帮忙,宁波还真厚颜想麻烦两位哥哥帮忙做点事情!不知是否妥当?”
“妥当妥当!”梁醇和刘根出奇的今天达成了一致,说完之后两人不禁对了下眼又各自撇开头去!
“那真的是麻烦两位了,梁醇哥哥你笔上工夫好,为人心思细腻,你就帮宁波把今天此时到打烊所有客人的相貌,出身,所点之酒的癖好,爱坐的位置,配菜的要求之类记下来,而刘根哥哥你呢,有练武的底子,今天宁波是身体有恙,不能表演,这就交给哥哥您了!”
“没问题,小菜一碟,说不定哥哥还有空中间过来再探探你!你这一个人在这儿病着,我可不放心!”刘根满脸的笑,不停的干咽着唾沫,直搓着双手!
“我也会在中间过来探……”梁醇还没说完,就造刘根一记爆栗,“你小子嘟囔什么,你那活要一直不离前厅的,明白不明白!”
“是啊,刘根哥哥说的对,要一直呆在前厅,宁波不能亲自来,就全仰仗梁醇哥哥了!刘根哥哥,宁波不止要你帮一件事,还请你要记下客人所点的哪几样酒来拼,你表演的时候要把每个酒的故事也得加上!真是辛苦两位了!宁波在此谢过!两位哥哥赶紧去忙吧!”
“没事没事,应该的应该的!”两人应着!
“走,快走,你先走!”
阮宁波听着两人的争执渐渐远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真是赶都赶不去的苍蝇!这下看你们忙的还有空来没有!他们两个反正是想献殷勤,那她就给他们机会,呵,殷勤不是好献的,尤其是对阮宁波!
苍蝇解决了,疼痛的感觉复又清晰而凛冽起来!
郎东昱在前,宋工柳在后,进了摘星阁!
“哎呀,这位小姐里边请!”梁醇刚说完,便见宋工柳跟着进来!一时惊讶,竟然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爷,他们的爷竟然跟着一个女人进来了!为什么他就看出是跟了,为什么他就认为少爷是跟这个女人一块的?本来他还觉得宁波让他做这个费劲又没意思,不过以为要记录,所以观察的格外仔细,那个女子的柔夷是紧握着少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