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天香一听“死”字,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二夫人咬着牙,使劲拧她,“不许哭!赶快和你爹爹解释!”
舒天香胡乱的摇着头,抽泣着,她绝对不能出卖瑞辰哥哥。她刚刚绝对不是做梦,瑞辰哥哥对她的柔情蜜语,对她的温柔呵护,瑞辰哥哥说了,他根本不喜欢舒安夏,而是顾老太君强迫他娶,瑞辰哥哥真正喜欢的人是她舒天香!
她把母亲的计划告诉了瑞辰哥哥,瑞辰哥哥说要配合母亲,让她假扮了舒安夏,去勾引李长再,再加上母亲的推波助澜,把舒安夏送到李长再房里,那么瑞辰哥哥就能解决掉舒安夏这个大麻烦,名正言顺的娶她了。
爹爹是疼她的,肯定不会忍心罚她,只要她过了这关,瑞辰哥哥就会更喜欢她了。想到这里,舒天香更加坚定地摇摇头。
慌乱中屋子中的每个人,谁也没注意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舒安夏轻轻转了转眼珠。晚饭时分,顾瑞辰给她传话,舒浔易快马加鞭地从京郊赶回来,她就知道了二夫人安排了一场好戏给舒浔易看,所以,她就跟顾瑞辰联手,将计就计了。
看着舒天香一副不知悔改还拒绝解释的样子,舒浔易一股脑的火气冲到了头顶,下一秒,他大掌扬起,对着二夫人和舒天香,就拍了下去。
二夫人咬着牙,闭着眼,眉毛挤到了一起,“砰”地一声闷响传来室内落针可闻。想象中的疼痛没有袭来,二夫人翘起一只眼偷看,她万万没想到,在她身前挡着的竟然是衣衫不整的李长再!李长再捂着胸口,嘴角溢出来一丝血丝。
“岳父大人,请手下留情。”李长再断断续续地说着,又吐了一口血,“香妹妹这么做都是因为小婿,小婿愿意替代香妹妹承担一切罪责。”
此时的李长再已经肯定夜半跟他“诉情”的是舒天香,他心里登时乐开了花,谁不知道舒天香是个嫡女,又是二夫人的心头肉,娶了舒天香,他不但是稳定的舒家,同时也取得了二夫人背后的蔚家的支持,这可是一举双得啊。所以,他心里反复思量,迅速做了决定,只要娶到舒天香,自己吃点苦也不要紧。更何况李家早已今非昔比,岳父大人过重惩罚他的。权衡利弊之下,李长再这才冲了出来,充当了这个“护花使者”的角色。
舒浔易居高临下地睨望着他,神情中埋藏着骤起的肃杀,李长再的身体抖了抖,出于本能地向后移了移。
二夫人一看事情越来越遭,李长再这么一搅合,舒天香的闺誉就毁了,她一咬牙,故意让自己忽略舒浔易那杀人般的眼神,转过头对着李长再,一字一句道,“长再莫要胡说,天香整个晚上都跟我在一起,哪里能去找你?你定是认错人了!”
李长再以为二夫人在欲擒故纵,怕他不会全心全意对舒天香,所以,赶忙摇摇头以表决心,“母亲请相信我,我跟香妹妹是情投意合,刚刚在树林,我们已经——”
“住口!”二夫人脸色乌青了一大半,李长再越说越离谱,她实在听不下去了,怒声呵斥。
舒浔易的脸色已经冰到了极点,黝黑眸中焚天怒怨,他颤抖地抬起手指,指着二夫人,“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可真是好样的,陷害嫡姐,手足相残,还不知廉耻、夜会情人!等明天早上母亲醒来,就赶快让母亲给舒天香准备嫁妆,你们母女能丢的起这个人,本侯还丢不起脸!”
“不,侯爷,不,你不能听她乱说,天香是嫡女,怎能与人为妾?况且,跟长再约会的女子带着面纱,咱们舒府习惯带着面纱的,可不是天香啊。”二夫人双目猩红,意有所指舒安夏。
躺在床上的舒安夏心里冷笑,二夫人这步棋又走错了,现在北国的朝堂上,谁不知道李长再的耳朵胜过百人之眼?上次李长再就是凭借耳朵,找到了近百锦衣卫没找到的皇后。
果不其然,二夫人话音一落,舒浔易便嗤之以鼻,眼中的厌恶更深了,“本侯就算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会不信长再的耳朵。不用再多说了,现在你们就去‘福康园’给我跪着!”
转眼到了早上,然而舒府各个园子的人,除了舒安夏没一人安寝。四姨娘运气好,原本想弄点幺蛾子逼迫五姑娘不得不嫁李长再,然而,还未等行动就看到了大批的家丁往“竹园”里涌,一打听才知道舒天香出事了。
四姨娘的心中真是五味俱全,一方面庆幸自己未行动,另一个方面对于嫁过去之人如果是舒天香,更是担忧。所以她一夜未眠,大清早就来到“福康园”等待今天的“三堂会审。”
舒天香的眼睛红肿着,像杏桃一般,二夫人厚重的眼袋和黑眼圈,也失了往日的风采,舒安夏一脸“迷茫”也被请了来,老太太坐在主位,舒浔易负手而立,面色阴沉的骇人。
老太太听了下人的禀告,简单了解了深夜之事,征询了舒浔易的意见后,也同意先给舒天香和李长再定亲,等舒天香及笄之后,立即完婚。李长再可是乐开了花,连连叩头谢恩,并且主动提出娶舒天香为平妻,四姨娘听到这个决定之时,面色巨变,舒灵玉当场就掩面痛哭起来。
这时,跪着的二夫人霍地起身,双眸中绽放出毁天灭地的愤怒,一向温柔的眼眸中灌满了彻骨的寒意,她死死地盯着舒浔易,一字一句道:“我不同意!”
“福康园”内的人,无不意外地被二夫人的这句话惊到了。长辈面前,夫君面前,她不但没用“妾身”用了“我”,而且她还当着众人的面,如此忤逆夫君,忤逆婆婆,那更是大不敬。按照北国“以孝为本”的礼仪之国精神,二夫人此时所为,轻则要被降位份,重则会被休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