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找到手机,拿起一看,发现竟关机了。心有忐忑不安,路钧笙曾再三叮咛,离开了他的视线范围,手机一定要随时保持开机状态,还因此给她配了三块电板。刚开机,发现果然有几通路钧笙的未接来电,最后一个是晚上十一点四十分。纪念想了想,翻开通讯录,按下程城的号码。
当务之急,是要解开心中的疑惑。
接到纪念电话的时候,程城正一脸坚毅的站在父亲面前。
“纪念,你醒了。”他压低音调走出书房。
原来她是来询问昨天发生的事情。其实后来,纪念慢慢就安静下来,呆愣了半响,然后冲他傻傻一笑,“我要回家。”
那样简单的笑靥,让这个深秋寒冷的黑夜也倍感温暖,如他们初见——
她穿着淡蓝色的及膝裙,抱着一大捆教材满头大汗,在双手拿满东西的自己面前站定,那笑容明媚如五月的春风暖人心怀,“你好,我叫纪念,有什么可以帮你吗?”
爱情有时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明明同样一个动作、一样的话语,曾经有千万人对你说过,但偏偏只有从她嘴里说出来,会让你觉得是那么甜美,那就是,爱情来了。从此,他的灵魂就被这个单纯的笑容捕获,万劫不复。
程城怕她还陷在刚才的梦靥里,不太敢靠过去,唇角浮起浅浅的笑,缓缓转过去蹲在她跟前,好一会儿,才感到她颤巍巍趴到背上,双手攀着他的脖子,喃喃自语,“哥,回家。”
她的喃语让他有些诧愣,很快又被满心的喜悦淹没,他背着她起身,世间的路在脚下都变得很短,很短。
“我妈没说什么吗?”
程城略微一沉默,说:“没有。”他本也担心她这副模样被家里人瞧了去,打算送她去学校宿舍,但纪念一个劲念叨着“回家”、“回家”。敲开纪家大门时,是一个守夜的下人来开的门,说是夫人睡下了,直接指指纪念的房间,带他进去将纪念放下。
他当时也觉得奇异,记忆中,纪阿姨对纪念管教尤为严厉,但女儿深夜归家,她竟然不出门查问。
刚挂断电话,身后就传来父亲威严的声音,“是刚才电话里的女孩吗?”
“是,爸,如果你担心影响不好,我会自己想办法。”程城直视着父亲的眼睛。
这是儿子第一次对自己提出行使权利的要求,程洋脸上没有了和蔼的笑容,揉揉紧拧的眉心,严肃地注视了他一会,才说:“你随时可以去调看录像,我会支会一声交警局那边,但是城儿,别忘了你答应我的条件。”他拍拍与自己一般高的儿子,无论交换的条件是什么,这是一个契机,让儿子能走向自己为他安排好的路。
纪念坐在床上思考了一阵,决定亲自去找路钧笙,刚出卧室,就听到轻微的抽噎声,心中一跳,她走出几步望下去,只见妈妈窝在沙发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