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秋月领命,带了门外守着的护卫,向南门而去,阻拦那个已经进了宫的男人。
冷幽璃望着面前蜷缩的女人,笑得张狂。
“冷薄情,没有想到,你也有今天!要怪,只能怪你生在了帝王家。”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最是无情帝王家。要怨,只能怨你生在了西夏冷家……
匕首反射出来的冰冷亮光一闪而过,冷幽璃手执着匕首,眼中阴狠一片,衬着她十岁未脱稚气的面容,让人不禁跟着心惊。
“不要啊!二……公主。”
匕首刺入肉体的声音,连带着薄情的心都跟着咯噔一声,她死了么,可……为何感觉不到疼痛?
有温热的液体溅上薄情的额头,紧闭的双眼,顺着脸庞,一滴一滴的跟着滑落。
浓重的血腥气在鼻间充斥,薄情感受到四周的诡异安静,慢慢的睁开自己的双眼。
血,入目所及,到处一片鲜艳的红色,触目惊心!
冷薄情看着身前倒地的女子,瞳孔内阴沉的墨色在不断蔓延着,心底,有什么东西开始慢慢复苏……
最后一秒,那个她醒来便护在她面前的女子,用她的躯体挡住了冷幽璃刺过来的匕首,挡住了那向她挥向的致命一刀。
薄情突然扯开嘴角,望着那一地的鲜红,笑得肆意而疯狂。
“哈哈。”
所有人都呆住了,似是没有想到会发生如此变故,连冷幽璃都跟着呆愣了半晌。
还是侯在一旁的婢女春月先缓过神来,看着已经被三公主刺死的女子,双膝一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春月看护不周,还请三公主责罚。”
“起来吧。”冷幽璃半晌才反应过来,毕竟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即使见惯了深宫里的尔虞我诈,取人性命,这等血腥的场面,她毕竟也是第一次见,而且那人还是她手中的匕首刺穿的,心底自不可遏制的升起一股恐慌。
伸手取过一旁春月递来的帕子,擦拭了下右手手掌上浓稠的鲜红,压下心底不可自制升上来的恐慌感,冷幽璃耳边听着薄情刺耳的笑声,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
已经闹出了如此动静,怕是这事也已经传到了父亲的耳中,她自已最清楚不是么,自己的一举一动,哪里瞒得了自家父亲的火眼金睛。
至于这冷薄情,哼。
望着那似笑累了,已经没了半分力气,目光涣散瘫软在墙角的脏污身影,冷幽璃的嘴角突然勾出一抹恶毒的笑意。
以目前的状况来看,她冷薄情再命硬,怕也是熬不过这两天。
破旧昏暗的房间内,隐隐传来女子压抑的粗喘与悲鸣。
入目所及,一室的红,触目惊心。
薄情就那么直直的那坐在那一汪鲜红中,散乱的长发披散,掩去了眸中的隐忍与幽深。
她的腿上,枕着那个她至今也不知道姓名的婢女,双手环住那具在慢慢变冷的女子躯体,眼睛直直的望向面前那双已经紧闭的双眼。
她突然很想知道,是什么勇气,让这个婢女在最后一秒奋不顾身的扑身上前。
她难道看不出来她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她难道看不出来她一心求死么!
难道只是因为所谓的主仆情分?
那这具身体的主人对这个婢女得有多少恩惠,才能换来如此的忠心。
傻。真傻。
薄情突然轻扯开嘴角,莫名其妙的魂穿到了一具残破的身体,莫名其妙的招来了别的女人的刺杀,更甚,有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跑到了她的身前,阻碍了她的自杀。
她可以安慰自己,她冷血,她薄情。
但她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一条人命因为她而就此消失!
薄情,呵。
真想不到,穿越来的第一天,便背负上了一条人命。
失神的坐在那一汪鲜红中,薄情望着怀中已然变冷的女子身躯,意识也跟着慢慢抽离……
“春月,将门窗全都封死,本宫要她插翅难飞,要死……也只能死在这荒凉的冷宫地界。”
冷幽璃的瞳孔蓦地散发出一道幽深的怨毒,望着面前破旧不堪,萧条一片的冷宫,出口吩咐着身后站着的婢女。
“是,公主。”
冷幽璃一拂衣袖,端着她公主的架子,无视大红的裙边沾染上的艳红色,带着身后的一众随从,走出了冷宫。
“去秋叶宫。”冷幽璃放下轿帘,沉声吩咐。
“是。”轿子被抬起,一行十几个向秋叶宫行去。
秋叶宫是冷幽璃生父叶凌的住所,西夏后宫中一共住有六个男人,后宫之主帝后竹醉清所居住的‘青竹宫’,五位侍郎所居住的宫殿。依次分为三公主冷幽璃生父叶凌的‘秋叶宫’,四公主冷幽若的生父尹寒落的‘寒月宫’,五公主冷安然生父秦逸的‘逸然宫’,与本是兄弟,后一同成为西夏侍郎的两兄弟,欧阳星,欧阳宸。
兄弟俩最近两年才进宫,本不是西夏国人,也并未与冷清溪育有子嗣。
两人所居住的宫殿依照两兄弟的名,分别为欧阳星的‘星辰宫’与欧阳宸的‘辰星宫’。
说来倒也均匀,冷清溪除了为帝后竹醉清生了两女,别的侍郎都是一人一女。
这帝后失势,不知所踪,大公主冷幽然早夭,二公主冷薄情被打入冷宫,西夏国的太女身分便是非这三公主冷幽璃莫属。
西夏国的女子是十六岁成年,但是祖宗规矩,十二岁便要选定下一任继承人,也就是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