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今晚出来穿着一身黑衫,所以即使三更半夜行走在皇城的街道之上,身形也并不是太明显。或许也是因为薄情体内的玄心诀已经快要迈入第六重,所以今日即使行走在十五夜的圆月下,身体上也并未有任何影响。
薄情脚步很快,几乎是脚不点地,轻飘飘的无一丝声音。
正行着,却敏感的感觉到前方一道压迫的气息掠过,薄情心惊的同时当下便敛了气息,身形瞬间隐入了一边的墙壁死角。
西夏皇城何时潜入了如此高手?她竟然都没有察觉。
黑纱下的眸子暗了暗,薄情步出墙角,望着远处快速掠过的白色身影,身子轻旋,已经向着那疾奔而去的白色身影追去。
如此高手……
她这两日正纠结玄心诀的六重修炼之法,始终找不到势均力敌之人,当下发现如此强大的气息,哪里还忍得住。
这第六重,她薄情今日是破定了!
一白一黑两抹身影快速的向着城西掠去,转瞬便消失在天际。
前方白色的身影似乎是没有想到如此时辰竟然还会有人跟踪自己,所以速度放得也不是很快,前行了大约两分钟,才缓缓的停了下来。
前方是一片竹林,郁郁葱葱。
薄情不敢再上前,隐在距离这个白衣男子大约五十米外的距离,屏住了呼吸。
“既然来了,为何不出来相见。”薄情听到那白衣男子的声音,声音很冷,让人心底不禁也跟着发凉,却很耐听。她看不到那白衣男子的面容,却能从刚刚飞行的途中隐隐看出那白衣男子的面上罩了一方白色的纱巾。身材欣长,气质尊贵,怕也是什么身份了不得的人。
西夏国皇室并未听过有此等身份之人,那如此看来,这个男人……
想必就是那些个来西夏和亲的皇子王爷吧。
不过,一国皇子或者王爷能有如此的功夫修为,这倒是让薄情有些意外。
不过想想薄情也就释然了,她这世的身份也是一国的公主,一国的公主都能有如此的功夫修为,更别提别国的皇子与王爷了。更何况,她还是个半路出家的。
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薄情抬起头,直直的看向那背对着她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的话落没有多久,便有一穿着浅蓝色衣衫的男人从竹林深处走出来,男人长相温文儒雅,长发被同色的发带绑在脑后,更显清俊,身段欣长挺拔,眉目如画。
薄情认得他,这人是西夏的右相……墨寒。那个西夏朝堂之上现在呼风唤雨,位高权重的男人。
只是不知他来这里做什么。
薄情挑了挑眉,眼神黯然明灭。
“墨寒这里有礼,太子别来无恙。”墨寒的嘴角盈着浅浅的笑意,仿佛老朋友打招呼一般,抱拳对着对面的男人行礼。
“墨丞相。”白衣男子的语气依旧冰冷毫无温度,抬起眸子,直直的望向对面的男人。
墨寒挑眉,望着对面的男人,笑得一脸的高深。
“这么些年没见,没想到太子还记得墨寒,倒真是让墨寒有些受宠若惊。”
白衣男子眉稍轻扬,看着面前如今已是西夏右相的墨寒,面纱下的红唇紧抿,眼神不变,冰冷中透着淡漠的声音却跟着响起。
“一路走来都听到西夏的百姓如何夸赞墨丞相,想不记得……都难。”
墨寒的嘴角斜扯开一抹笑意,身子向后仰,自然的靠在了身后一根略为粗壮的竹子上,双手环胸,笑得漫不经心。
“百姓谬赞。墨寒有几斤几两,太子心底难道能没有底,还能轻信了去那些百姓的传言不成。”
“一人传,可能不信,两人三人传也可能不信,但是全皇城的百姓都在传,这就由不得竹某不去信了。”白衣男子站在一排郁郁葱葱的竹林中,指尖拂过面前翠绿欲滴的竹干,飘渺出尘,自带着一番说不上来的气质。
“呵呵。”墨寒轻笑出声。
“到底是跟在那人身边久了,连气质想法都变得如此相像。”
白衣男子闻言,眼神快速的闪过一抹黯然,面纱下的嘴角抿起,无波无澜,不发一语。
“那人。”墨寒有些欲言又止,望着远方的某一处,语气有着难以言喻的黯然。
“他过得很好。”白衣男子似是察觉到墨寒想问什么,接下了他下面的话。
墨寒不再出声,白衣男子也不发话,两人就那么沉默的站在那里,一个温润清俊,另一个神秘冷艳,怎么看都是一幅和谐的美男图。
这边薄情冷眼望着那两个俊美的男子,心思千回百转。
这两人似是多年前便熟识,但却不是朋友的关系,明明听着是老朋友间的问侯,却句句带刺。
黑纱下的眉毛轻挑。
这两人,还真是怪异。
传闻那西夏国的右相为人谦和,且协助西夏国主颁布一系列的法命,和南照国那位人称活神仙的月丞相闻名于七国,是整片大陆的百姓们都景仰爱戴的好官。
西夏国的右相与南照国的月丞相不同,那月丞相传闻是南照国第一美男,文才武略皆俱,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而西夏国的右相传闻都只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长相斯文,书卷气息极重,那瘦弱的肩膀自是扛不起那杀敌的刀剑。
但是,从刚刚的情况来看……
薄情的眸子暗色更甚,那等矫健的身姿,绝顶的轻功,那个所有人眼里的文弱书生……
只怕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