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眸中闪过一道厉光,卿卿抚了抚身上的落叶,轻轻抱起瑶琴缓缓地走进了寝室。
瑞王悠闲地坐在椅上,食指轻扣桌面,面上淡然无波,只是一双丹凤眸却是幽深的如一湾古泉,令人窥测不到半分。
卿卿放下瑶琴,转过屏风,不过片刻便走了出来,只是手中却是多了一个棋盘,和两盒棋子。
“君侧妃这是何意?”
卿卿淡淡扫了瑞王一眼,那意思自然是这还不明白吗,自然是下棋了,要不然他还真以为两人要同床啊。
瑞王剑眉蹙了蹙,狭长的丹凤眸不悦地瞪着卿卿,薄唇紧抿,似乎是真的生气了,卿卿也不去理会,自顾地将桌上收拾干净了,然后把棋盘放好,反正她白日也睡了半日,现在也不犯困,既然瑞王要留下,她就陪他下棋好了。
“王爷棋艺高超,妾身仰慕已久,今夜正好讨教一二。”
这个女人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吗,什么仰慕已久,他在她的眼中分明看不出半分仰慕的意思来,倒是扑捉到了她那转瞬即逝的冷嘲。
“漫漫长夜,这单单是下棋似乎枯燥乏味了些,本王倒是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不若卿卿与本王下个赌注如何?”
瑞王邪魅的丹凤眸灼灼生辉地看着卿卿,薄唇上扬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卿卿听了他那一声亲密的称呼,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皱着眉却是正对上男子邪魅的眸光,不觉得打了个冷颤。
“妾身棋艺不精,这赌注还是免了吧。”
她才不会上当,这瑞王的棋艺到底如何,她也不知道。刚才仰慕云云不过是信口胡诌,虽然她对自己的棋艺还是有些自信的,而且又曾与水寒烟棋逢对手,更是增添了几分信心,可是如今她面对的是深不可测的瑞王,那可就要另当别论了。
“怎么,在他人眼中凶悍强硬的君侧妃也有怕的时候吗,还是卿卿怕本王赢了之后的赌注太难做到,所以心生胆怯了?”
激将法,卿卿唇角再次划过一道冷笑,这个对她可不起作用,她就是怕了又怎么样,总比上当被人当猴耍好吧。
“王爷若是不想下棋,那便早些歇息吧。”
忽明忽暗的烛光下,卿卿冷艳的一张容颜飘渺而朦胧,却是更能够攫住男人的心神,瑞王抬眸间,也是不觉得心中一阵触动,面色却是很快便恢复如常。
“你也早些歇着吧。”
卿卿料不到瑞王会突然让步,不觉得抬头望去,却是正望入一潭深渊中,两人就这般的静静对视良久,知道噗的一声,一只飞蛾无意间撞到了烛火,侥幸逃脱了,却是非但没有退后,反而是义无反顾地再次投入了烛火中,滋滋燃烧的身体转瞬便成了一片灰烬。
“好。”
心中一声叹息,只化作一个字,她如今所做的事算不算是飞蛾扑火哪?
卿卿望着瑞王孤寂的有些落寞的高大身影不觉得有些感触,即便是身居高位的王爷又怎么样,不也有得不到的人,也有办不到的事吗?
只是卿卿不知道的是,瑞王这一夜并没有回兰月轩,也没有去书房,更没有去君诗韵那里,而是在那片寂静的桃树林里站了一夜,直到天光放亮才去更衣上早朝。
昨夜睡得还算不错,一早醒来,巧儿已是打好了温水等候梳洗,早膳还没有来得及吃上一口,门外便有丫鬟来请她到前院去共用早膳。
“巧儿,你一直傻笑什么?”
卿卿实在是无法忍受巧儿那种暖味的,时而偷瞟一眼她的肚子的眼神了,这丫头一早是吃错了药了还是没有睡醒,干吗老是那样子看着她,令她很是不舒服。
“小姐,还是快点儿更衣吧。”
被小姐当场捉获,巧儿脸色更囧了,借着去柜子里找衣衫避开了小姐探究的眸光,卿卿也没有往别处想,自然不知道巧儿是以为她昨夜与王爷共度春宵,这肚子里是不是很快就会有小王爷了,若是那样的话,就不怕三小姐日后刁难小姐了,母凭子贵自古以来就是如此,巧儿自然也免不了俗。
对于到前院同那几个女人一同用膳,卿卿十分不情愿,可是也不能表现的太过突出,毕竟这可是君诗韵那个女人到瑞王府的第一顿早膳,怕是她要借此给她们几个一个下马威吧。
正厅内,瑞王的几名侍妾都已经入席,个个面色光润,衣衫光鲜,显然是经过一番精心的打扮,容颜或娇美,或妩媚,或清丽,各有千秋,正位空着,自然是留给瑞王的,右侧坐了卿卿几乎快都要快忘记了的柳蹁跹柳侧妃,看她巧笑嫣然,同几名夫人低声淡笑,眸中深处却是难掩淡淡的憔悴,看来这些日子,她也不怎么好受,“呀,君姐姐来了。”
坐在最外侧的一名长相不算绝美却还算得上清丽的女子低低地轻呼一声,慌忙站起身来,娇俏而羞涩地对着卿卿一笑,眸光似有若无地带着一丝期盼地看向卿卿身后,却是看到紧随而入的巧儿后,又有几分失望的收回眸光。
卿卿冲着那女子点了点头,一时倒是没有想起她叫什么,跨步进来,大厅内顿时鸦雀无声,自从她那次将四大世家都给踩在了脚下一事传开之后,众人对她都多了几分敬畏,后又有婉仪自尽一事,虽然不知道她是因何而轻生,但是传言是君卿卿心胸狭窄,不能容人,有一次看到婉仪夫人与王爷再一起亲密,从而醋意大发,强行逼迫着婉仪夫人自尽了,所以这人人难免对她心生了几分戒备,只是这些流言蜚语并没有传入卿卿的耳中,卿卿也不去理会各人异样的眸光,凤眸冷然扫视了一眼大厅,便在最后一个位子坐了下来,却正是紧挨着那方才同自己答话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