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瑞王将王府交到了她的手里,而不是他最宠爱的王妃打理,其里面透着的玄机就不容她小觑,而那些后院的女人更是不能轻忽,只源于前些日子发生的一件事。
一名小妾的宠物被毒死了,那小妾哭哭啼啼地闹到了王爷那里,说是有人想要谋害她,而她的那只狗恰巧误食了她的饭菜而已,只是那毒药又好巧不巧地藏在了她的床铺下,若非她机警,及时发现了并处理了,现在怕是早就成了待罪羔羊,被关起来了。
既然有人耐不住先一步出手了,她君卿卿又岂能不给面子,所以才有了这每日的一训,她倒是要好好地利用这次机会了解一番那后院的女人们,看看是那个不安分,也好为瑞王铲除后患,她是绝不会放任这般危险的人物环视在身侧的。
“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水性杨花的**,在外边勾搭男人,给王爷戴了一顶绿帽子不说,还敢在王府内这般的嚣张放肆,欺压各房的夫人,羞辱老身,老身一定要……”
“紫黛,好吵。”
一颗葡萄丢到嘴中,君卿卿理也不理那骂的口沫横飞,正在劲头上的女人,只是嫌恶地摆了摆手,如同赶苍蝇般。
“是。”
话落,一块东西飞快地塞住了女人的嘴。
“唔……唔……呀呀……”
无法骂人,那苏嬷嬷只拿一双冷眸狠狠地瞪着君卿卿,那眸光恨不得将她抽筋扒皮。
君卿卿凤眸流转间,别有趣味地盯着堵住苏嬷嬷嘴巴的东西,唇角似有若无地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
“是奴婢顺手取来的。”
紫黛也留意到了君卿卿的眸光,顺着望过去,耳根不觉得一红,她素来少言寡语,不善于言辞,这一句话也算是解释了。
男子的丝绸罗袜,能穿得起这种袜子的自然只有瑞王了,瑞王的袜子塞在那个女人的嘴中,不错。
这丫头别看年龄不大,倒是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而且心细如发,办事沉稳又干净利落,应对上也是含蓄内敛,滴水不漏。碧荷培育出来的人果然是不同凡响。
“苏嬷嬷,本侧妃看在你是王爷奶娘的份上,对你已是多所容让,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不过你确是不知惜福,一再的污蔑本侧妃也就罢了,还敢到外边去恶意诋毁瑞王府的名声,若今日绕过了你,本侧妃上对不起王爷的信任,下又如何令他人信服,紫黛,请王府的家法。”
苏嬷嬷一听家法,大脑嗡嗡,头顶一群乌鸦飞过,几乎要晕过去,也幸好被点了穴,只是眸子瞪得大大的,有不敢置信,有惊恐,那个女人竟敢趁着王爷不在府上对她用私刑,心中暗暗恼恨,却也是无济于事。
二十藤条,比起当初君卿卿受的五十大板,已算是她手下留情了,若非看在她年纪已长,又曾尽心抚育瑞王成长。
不过尽管如此,那苏嬷嬷还是被抽得面无血色地昏了过去,背脊上道道血痕,那件价值不菲的雪锻也算是报废了。
希望这次,她可以好好地吸取教训,不要在做出什么有头无脑的蠢事来,眸中的厉光一闪而过,躺会椅中。
“紫黛,将她丢回去吧,不要脏了这里的土地。”
“是。”
小妾守则其一,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其二,受得住欺压,扛得住打压;其三,夫君床上要火辣撩人,床下要端庄贤淑;其四,爬的上王爷的床,喝得下王妃的洗脚水……
众女围着那两张写得密密麻麻,扭扭曲曲的跟蚯蚓一般的蝇头小字越看脸色越是难看,如此丑陋的字,如此低俗的语言,竟是出自相府小姐之手,这……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吗,也太难听了,她们怎么说也是皇上赐给王爷的姬妾,又不是低三下四的下人。
再说那下得了厨房,她们就算不是大家闺秀,也算是小家碧玉,厨房那是下人们进出的地方,她们怎么说也算是个夫人,怎么能出入那种地方?况且她们平日可都是双手不沾阳春水的,什么事也都是丫鬟去做。
月色清冷,华灯初上,青石铺就的小路上,凄迷的月光似轻纱般穿过层层的亭台楼阁,环绕着女子,朦胧而迷离……
女子一身白衣素服,不施粉黛的一张素颜低垂,细滑而乌黑的墨发随意地披泻在肩后,一阵风吹过,纤细的发丝在夜风里款款起舞,若是不去理会那张寒碜的脸,她这刹那的风姿丝毫不亚于九天仙女下凡。
“侧妃,王爷在书房内,你自己进去吧。”
前方带路的青衣丫鬟突然停下脚步,恭敬而疏离地对着身后的君卿卿冷冷地道。
君卿卿抬起头来,凤眸复杂地瞥了一眼书房外,点了点头,便绕过那丫鬟大踏步走了过去。
这丫头不待见她,她在刚才她前去传话的时候便看出来了,不过这丫鬟也只是对她表情冷漠,眸中却是没有阴狠毒辣之色,便也无须多虑。
门外瑞王的侍卫显然是事先得到了主子的吩咐,连通报也不曾便直接将门打开,恭手请了她进去。
君卿卿心内冷哼一声,莫不是那些人将自己告到王爷那里去了,就算是一些不在意的华丽的摆设,怕也不是她随意能动得吧,这次,他不知又要如何惩罚她?
香烟渺渺,墨香萦绕,书桌上一本半合着的书籍,旁边还随手放置着几封展开的信笺,半盏香茶,热气缭绕,雅致的书房内竟然没有一个人影,这是怎么回事?
君卿卿微微诧异,眸光环顾四周,凝在那一排山水墨画的紫木屏风上,沉吟了片刻,便抬步向着那屏风缓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