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珠摇着头:“你再也见不到她了,殿下,你当初把她送进丞相府就该知道自由是她的生命,她已经用生命证明了她到死是自由的。”
“不可能,莺娘怎么会死?”风无双的脸色有些发白。
“怎么会死?这个问题问得好,不如你回去问问鱼渊少爷莺娘怎么这么快就有身孕的,问问鱼渊少爷对莺娘做了什么,让她身心俱疲,经脉衰竭而亡。凤凰悲痛欲绝,在我们不在意的时候点火与莺娘的尸身同化,尸骨无存!”
“莺娘……莺娘她有身孕了?”风无双不敢置信的重复了一遍:“怎么会……”
“怎么会?鱼渊答应了你们是不是,答应了你们在莺娘不愿意的时候不用孩子留下他,殿下身为修道之人应当知道,恶果之因在于当初你的一念之间。”骊珠冷笑了一下:“殿下,你有爱天下人的慈悲,却对一个用最干净的心情赞赏你的女子下了如此狠手,你知道鱼渊无法控制自己,却还是放纵这样的事情发生。”
骊珠冷笑着拿出一颗药丸:“亲王殿下们,作为民,骊珠无能为力。骊珠只不过想做一个自由之民,却因为荣幸的获得了王爷的爱而到如此田地。若是见到十王爷,请九爷转告他,如果能再次选择,骊珠绝对不会救起当年的小兰儿。”
“死者不能复生,骊珠你……”风荀还没说完就被骊珠打断了:“王爷说得对,死者不能复生。骊珠与莺娘同生共死,性命相连。如今莺娘已然先去,骊珠绝不苟活。”说完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吞下了手中的药丸。风无双刚想上前去将药丸逼出,却见匕首直指面容:“九爷不会连完整的尸身都不想带回去吧,这药已经化入身体,虽然要稍后才会发作,但是已然无药可医。你们找到这不就是认为我是迦叶吗?好,我是,但是没有风色琉璃,它在莺娘的身上。迦叶不是一个人,我和莺娘都是。风色琉璃已随着莺娘化为灰烬……”骊珠说到这里大声笑道:“风颜谢的愿望永远不能实现了,风色琉璃永远也不可能完整了。”骊珠边说边向后退,摇着头道:“你们的愿望永远不可能实现。”
“骊珠,国家的安定难道对你的父亲,你的妹妹没有好处吗?能让更多的人幸福为什么不这样做呢?”风无双似乎因为莺娘的死有些失去了冷静:“为什么非要决绝到这个地步,不过是爱一个人,为什么不尝试一下,自由,自由真的有那么重要吗?爱上一个人就失去自由了吗?”
“九王爷,活在王室期待中的你,根本不能明白,明白自由对于一个爱着自己尊严的人有多么重要。你是神,你生下来就被要求忘情绝爱,你有大爱,你就如同高高在上的神,怎么可能了解身为凡人的无奈与痛苦。如果你有一天了解就应当知道,我就算爱着风颜谢,也绝对不会和他在一起,他的爱太强烈,我承受不了……”退到奔涌着湍急河水的崖边,骊珠停住了,一直跟在她身边的白绯突然出手打晕了她,然后接着了她的身体。风荀和风无双立刻上前,风荀看了白绯一眼道:“好孩子,绯儿。”
风无双伸手探脉息发现脉息微弱,白绯摇摇头:“不可能救活了,本来她是想跳下去,就连尸身也不留给王爷的。”
“还好有你,绯儿。”风荀看着风无双脸色变差,问道:“怎么了?”
“死了。”风无双话音刚落,风荀立刻也搭上了脉,有测了鼻息,颈部,脸色也变得灰白。一具尸身,带回去如何向风颜谢交代。
白绯抱起骊珠道:“不管怎么样,师傅,请快些赶回天都吧。不然这药效挥发很快,如果不快点,一天之内尸体便会化为灰尘。”
风荀点头,与风无双转身去牵马,谁知刚刚牵上马缰,两人却听到白绯的声音:“师傅……”风荀最先回过身,看到的最后一幕却是白绯一手揽着白裙的骊珠,一手将药丸送入口中,倒向悬崖后的河流。那条河叫做“鬼河”,一年四季都河水湍急,水性稍微差点的人都不可能从中生还,而水性再好的人也不可能从中救出任何人。“鬼河”沉下去了就不可能再浮上来。
骊珠和白绯倒向悬崖的那一刻,在风荀的眼中似乎是一个难以置信的慢镜头,却又发生的那么迅速,迅速的他和风无双一时都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的发生,等到他们扑到崖边的时候,连衣角也看不到了,奔腾的河水只有凄厉的呼号。她们谁也没有说谎,她们不留下一具尸首给他们怀念,她们用这样的方式宣泄着心中的恨意,恨着这样爱着她们,又将她们逼上绝路的人。这样的报复畅快淋漓,也让他们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