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皓宇笑了,他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我可没让你当我的小情人,我让你当钱太太,是你自己一直说没想好。”
夏瑶不再作声,就让钱皓宇以为她词穷好了,她将脸埋进他的怀里:“那你尽快把郑氏总部转回杭州吧,我不想看到你这么辛苦。”
钱皓宇轻抚她耳边的发丝,“小傻瓜,我也希望能永远待在你身边,我会尽快处理好。”
夏瑶不禁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永远?他们的永远到底有多长?她承认自己不愿意离开他,但她更不愿意和郑远山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如果没有郑远山的出现,她的孩子就不会出事,孩子是她仅剩生命中的全部,她要让钱皓宇留在杭州,就算他的病治不好,她也要在杭州和他一起走到生命的尽头。
郑远山每隔一天都会打电话来追问进展,当他发现夏瑶并无意让钱皓宇回北京,便不再坚持,对郑氏的事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股东大会上有很多股东质疑,他却坚持表示发展华东区域业务是他的决定,钱皓宇只是负责落实,他料定自己的突然支持必定会让钱皓宇主动来找他,他不是想要挽回什么,只是想要他的孩子平平安安地控制住病情,而同时,他也会去找最好的医生来救他,不惜任何代价。
“你这么做是为什么?”钱皓宇开门见山。
郑远山背对着他:“我老了,想明白了,不管在北京还是杭州,只要郑氏在你手里有好的发展,我不反对转移到杭州,我只希望.”
“希望什么?”
郑远山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只希望你能坚持去治疗,我想抱上孙子。”说话时,他觉得自己的心里在滴血。
钱皓宇冷冷一笑:“你果然去找过夏瑶,那个医生也根本不是什么夏瑶的朋友,而是你找来的,对不对?”
郑远山不语,他默认了。
“我早就该猜到了,也是你,让夏瑶来说服我回北京,我告诉你,不可能,从你背叛我妈开始,北京就没有我的家,我的家在杭州,我唯一的亲人只有夏瑶和钱小歪。”说完,钱皓宇夺门而出,没有一丝留恋。
郑氏今年冬季上市销售的和田玉被检查出近百分之五十不合格,这次不仅是经济上的损失,还给郑氏造成极大的负面影响。
股东大会上,有人指出了钱皓宇有意将郑氏总部转移至杭州,引起了多数股东不满,更有不少股东当场表态将撤资,钱皓宇想要去解释,却觉得眼前一阵漆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沉,便再没有知觉,醒来时,已经在郑家别墅。
夏瑶接到郑远山的电话之后,马上让刘俊帮她订了机票,自从父亲去世之后,刘晓辉便不再去环宇,钱皓宇也没有时间去管理,整个公司上上下下现在全部由刘俊一个人撑着,夏瑶也没有亏待他,给了他一部分经营权,可以先决策后上报。
刚下飞机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去过郑家在西郊的别墅,只是听钱皓宇说起过,他并不愿意多提起那个地方。
北方的天气比南方要冷得多,一出机场就感觉到了瑟瑟冷风迎面袭来,夏瑶紧了紧衣领走向机场大巴,下了车之后,才发现想要打个车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她在风里站了足足一个小时,等了一个小时,眼看天色渐渐变沉,她没有别的办法,在北京,她只能找他。
电话里传来的等待音让她不安,当他丢下自己的时候,她就换了手机号码,可他的号码,她还是保存在手机里,明知自己换号码是为了彻底忘记他,明知他根本不可能会打来,她还是想要保留一点属于他们的记忆,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
电话接通,对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还是那样谦逊有礼:“你好,请问哪位?”
夏瑶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就在郑亦晨准备挂电话的时候,她终究还是鼓足了勇气,说了简单的两个字:“是我。”
“瑶瑶,是你吗?”郑亦晨说话时有些激动。
原本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于涌出,他听出了她的不知所措,问清楚她的位置后,他让她原地等。
等郑亦晨赶到的时候,夏瑶已经冻得完全没有了知觉,他将她的手紧紧握在自己的掌心里,她却迅速地抽出,她知道他们这辈子是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她的心里已经开始有钱皓宇的存在,甚至多过了他,她为他担心,为他难过,害怕他会死,更怕自己一个人活着,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单纯地为了结婚,为了安身,为了报复郑远山才待在钱皓宇身边的夏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