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瑶低头去看菜单:“那个时候,你也没戏唱。”
小歪莫名其妙地跟了一句:“爸爸没戏唱。”
三人一路说笑,夏瑶觉得已经好久没有那么开心过,她希望真的能和钱皓宇带着小歪这么过一生。
杭州乐园之行后不到三天,钱皓宇就派人送来一件礼物,这件礼物就是他口中的黑色铁架子,不能说和夏瑶之前看到的一摸一样,但已经做得十分神似,他说是问餐厅的老板要了之前在餐厅留影的照片,正好拍到了这个摆设,然后专门请人画了图纸,又让老板帮着修改才完成的,他说她天生穷命,放着珠宝首饰不要,偏偏喜欢这些个破铜烂铁,她却美在心里,她只需要他给她她真正想要的东西,哪怕只是一堆破铜烂铁。
钱皓宇最近经常喊头晕,夏瑶再三嘱咐让他回北京的时候让私人医生看一下,等他回杭州的时候说只是劳累过度,吃几天药就会没事,夏瑶心里有一种隐隐的担心,说不出是为什么,总觉得心里悬着什么放不下来,吃了几天药,并不见好转,她也许不会想到,她的担心不久之后竟然变成了现实,郑远山带来了让她足以窒息的消息。
人的一辈子到底有多长?既然无法预知,怎能轻易承诺?
夏瑶一个人坐在窗前,早早地让赵阿姨带小歪回房休息,她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一饮而尽,喝下去的尽是苦涩,白天郑远山的话和他老泪纵横的脸庞仿佛鬼魅一般缠着自己,挥之不去。
“皓宇得了脑瘤,他母亲遗传的,治好的概率只有不到百分之十,当初他母亲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明知那车有问题,还是决定带着皓宇去死,你别怪皓宇,当初让她跟你离婚,是因为你和亦晨被人偷拍的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我不允许你这样品行的女人进郑家,才他离开你,我承认都是我的错,我担心你是因为我拆散你和亦晨而来报复我。他的病情,目前只有金医生和我知道,我们都在瞒着他,他绝对不能再北京杭州地来回折腾,他的身体折腾不起了,他的病情目前只能用药物稳定,只有你,才能让他坚持吃药,我求求你了,救救他吧。”
夏瑶晃动着杯中的葡萄酒,到底是什么照片?让郑远山用了不堪入目这么严重的四个字,自从分手之后就再也没有单独见过郑亦晨,什么照片?她印象中完全没有这回事,怕是郑远山用来蒙骗她,让她心软的手段吧,但是,钱皓宇的病是事实,她绝对不能大意,于是拿出手机拨出了他的号码。
“怎么?想我了?我不是明天就回来了吗。”钱皓宇的笑声在耳边响起,夏瑶不禁心中一阵苦涩,她轻声说:“皓宇,我想要个孩子。”
两人似有短暂的沉默,夏瑶继续说:“我一个朋友介绍给我一个医生,或许能治好你,我们去试试吧。”
刚说完,便听到了钱皓宇肯定的回答:“好,我们明天下午去,我中午到杭州。”
放下手机,她觉得自己的呼吸声都那么清晰,脸上的泪水已经无声地滑落,滴落到杯中溅起一阵阵涟漪,原本浓重的深红色渐渐透白,就像夏瑶的心,苍白而又无力。
这个办法是郑远山教她的,带他去看医生,然后将抗癌的药换到他的药瓶里,再找个机会,跟他一起回北京,回到那个家,前者,夏瑶会去做,而跟他一起回北京,她似乎做不到。
尽管不愿意,夏瑶还是提出过要跟一起回郑家,目的只是为了试探钱皓宇留在杭州的决心,那一晚他们一起在露台上荡秋千,抬眼就是满空璀璨的星辰,零零星星地像是散落在夜幕里的细小的钻,她依偎在他的怀里,环抱着他,他不时将身上盖着的毯子往她身上拉,生怕她会被冻着。
“我说要看星星,你还真就陪我上来了,都不知道现在还是冬天啊。”夏瑶轻轻地捏了他一把,他迅速捉住那只捏他的手,然后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以后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我都会陪你。”
“那我说,你会带我回北京吗?”夏瑶小心翼翼地试探。
钱皓宇觉得一惊,眉峰微耸:“是不是北京那边有人来找过你了?”
夏瑶见他这样震惊,开始装傻卖萌:“谁来找我?”
“没有最好。”
“可是,你这样两头飞,我觉得自己很像你在外面养的小情人。”夏瑶娇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