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灿华苦笑:“大概,安迪的魅力真的无可抵挡吧!也确实是,如果我是女人,只怕我也会对他动心的。”
“除了我们三个,还有其他人吗?”她盯着雪白的床单。
“以前有,现在……应该没有了吧……”
梅飞飞扯了扯嘴角:这是什么样的男人?又是些什么样的女人啊?这些女人到底都在想些什么?一个男人而已,要打麻醉,就能使其放弃尊严到这种地步?现在这是什么世道?这是所谓的“崭新的二十一世纪”吗?
她又抬眼看他:“那么你呢?你爱洛琴,对不对?所以也能忍受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吗?”
钟灿华仍然苦笑:“我是爱她,可是她不爱我我也没有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让她过得幸福快乐一些。”
“幸福快乐?”梅飞飞冷笑,“你觉得让她和安迪这种人在一起,她就会幸福快乐吗?”
钟灿华愣了愣,讷讷地道:“让她做自己想做的事,难道……不会吗?”
“若是她真的觉得幸福快乐,又何必还要对我落井下石?”
钟灿华呆住了,半天没能回答。
钟灿华的来访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此时此刻,梅飞飞已经能心平气和地躺在床上看书。时间,是最好的止痛剂。不管什么样的伤痛,突然间,无论什么样的伤痕,总能在时光的冲刷下变淡变浅。
这么久没有见到安迪,她发现自己不再像上一次闹别扭时那样,对他心心念念,牵挂不已。也许,破碎的情感也像这受伤的韧带,只要经过了手术的剧痛,最后总能痊愈。
短时间内,也许还会有点不适吧!毕竟这受伤的右足,还要经过康复锻炼才能真正重新行走。受伤的心,也是如此。
我以为,你和她们一样……”
梅飞飞把手上的书放下,心里思量着:这个学期,学生会不会再有什么事务了。便迫不及待地活生生地跳了出来,直将她心中搅得鲜血淋漓!
钟灿华看她变了脸色,已经想到原由,于是再一次低声道:“对不起!”只是这一次道歉的理由,和刚才的完全不同。下个学期,她睡了一觉醒来,等她辞了宣传部的差事,应该不会再和那个人有些什么交集。再到下一学年,他上了大四,就可能去校外实习,相遇的机会更是少了。
逃避,也许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逃避之后,也许某些问题就自动解决了,那也不一定!
她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嘴角泛起一抹安逸的笑容。
病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今天是周日,这时候来的应该是江玉容吧?梅飞飞微笑着看向门口,果然是她!只是,她的表情?
江玉容推开了门却不进来,都像梦一样消散便好。
但此时钟灿华一说出这两个字,手上还拎着书包,只是光站着看她,随即又转过头去看看门外,似乎外面还有什么人在,脸上的神色十分为难。
“怎么了?”梅飞飞奇道,“怎么不进来?”
“呃,飞飞啊,有人想来看看你……可以吗?”江玉容犹豫着道。
“谁?”应该不会是安迪,江玉容知道她不会见他,那么是谁?竟然让她这么为难?
“是……你的一个老同学……”
老同学?她在G市的老同学只有一个,就是方吟。但这个人明显也不是方吟!难道?
梅飞飞摇摇头,闭上眼:“她们……怎么会……”
江玉容的身子往旁边让了一让,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出现在门口。梅飞飞的眼睛蓦然睁大,手中的书缓缓滑落,只觉得前尘如梦。恨不得之前三个月所发生的一切,最后“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傅远!是他!
纵然她刚才已经隐约猜到,纵然她都已经感觉到他的存在了,但是,他的突然出现还是让她大大地吃了一惊,反应无能!
他的头发留长了一点,发型已和前生记忆中的一般无二。
梅飞飞苍白着脸,慢慢地倚回床头去,沉默半晌,一切被她死死压抑住的伤痛,轻轻问道:“你都知道的,从一开始就知道,是不是?”
他微微点了点头,歉然道:“我知道他同时与你们三个人在交往,但是,我却不知道你不知情。似乎又瘦了些,但显得脸庞棱角分明,与高考前相比,更添了成熟稳重的气质。只是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肩上还挎着旅行袋,神色疲惫却微微笑着。看到她,眼中立刻亮起了光芒,目光移到她打着石膏的脚上,做手术时,浓黑的眉毛快速地拧了起来,脸上有了心疼怜惜的表情。
“飞儿……”他似乎低低地呢喃了一声,上前一步就要走近来细看。
“不要过来!”梅飞飞突然凌厉地大喝一声,不知为何,泪水迅速地模糊了双眼。
傅远怔在原地,连江玉容也愣住了。
“你来干什么!来看我笑话吗?出去!出去!给我出去!”她声嘶力竭地喊道。没有人料到梅飞飞会突然激动起来。泪水无意识地汹涌而出,顷刻之间就打湿了病号服。
“不是的……我……”傅远还试图解释,梅飞飞抄起枕头,使尽全身力气向他掷了过去,却被他一把接住。
梅飞飞更是气得混身发抖,大声哭喊道:“不是什么?不是看我笑话你来干嘛?现在你看到了?你看到了?开心了吧?高兴了吧?如果不是你,我……我……我恨你!我恨你!”说着抄起水杯又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