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江玉容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飞飞,其实,你到底为什么不肯跳领舞呢?不会,真的是,因为洛琴吧?”
“你也是这么想的?”梅飞飞回身,神情疲惫而无奈。
“不是不是。”江玉容急忙否认,偷偷瞄了她一眼,“我只是在想,不可能会是这个原因……”
倘若连江玉容也是如此,其他人的确很难不这么想了吧?难道自己给别人的印象就是这样的?梅飞飞再次苦笑。
“随便你怎么想吧,是什么原因,现在反正不重要了。”她淡淡地留下一句话。
一连几天,安迪居然都没有动静。梅飞飞自然不会主动去找他。她一如既往地上课下课,吃饭睡觉。洛琴那边大概还未完成前期工作,并没有通知她排练。至于宣传部,既然黄晓发了话不用她负责,她就根本连问也懒得问了。
转眼到了周五下午,梅飞飞下了课从课室大楼走出来,一眼就看见某人正闲闲地站在不远处等着她。
梅飞飞只瞥了他一眼,便装作视若无睹迳直走自己的路。
两人擦身而过之时,安迪一把拉住她。梅飞飞看也不看,猛地一甩手,挣脱了,继续走。
安迪眼疾手快,再次拉住她胳膊,低低地唤道:“飞飞!”
这一声呼唤里饱含情感,既带着一丝软弱服输的委屈,又仿佛压抑着长久思念的渴望,梅飞飞听在耳里,心中一软,不禁停住了脚步。
安迪乘着她这一顿,转到了她跟前,两手同时握住她双肩,低下头去看她脸色,柔声问道:“怎么?还没消气呢?”
放学时间,校道上人来人往,立即有人把视线投射过来。梅飞飞又挣扎起来,同时没好气地道:“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安迪一听她说话的语气,便知道她已经心软了,微微一笑,也不勉强,松开她肩膀,却立刻牵住她的手。梅飞飞使劲一抽,他握得紧紧的,再不肯放,只好由着他去。
他不再说话,两人牵着手向前走。到了岔路口,向右便是回生活区的路,梅飞飞想也没想就要转过去,手却被猛然拉紧了。安迪已经停下来,看着她,目光灼灼。
“干什么?我要去吃饭了!”梅飞飞移开目光,语气不善。
“我也要去吃啊!”安迪无辜地道,“不要吃饭堂了,我想吃大餐,陪我去吧?”
“安少爷,我可没你那么奢侈,我的生活费只够吃饭堂!”
“当然是我请你嘛,陪我去吧!我中午饭还没吃呢!”
梅飞飞微微一怔,忍不住回头看他。几天不见,他似乎神情憔悴,原本脸上润玉般的辉光不见了,眼底还有淡淡的淤青。怎么,他最近很忙?一种细微的疼痛泛上心头,梅飞飞别开脸,咬着唇道:“无端端地干嘛不吃午饭?”
“怎么是无端端了?为了元旦的比赛,这几天一直在忙啊!又是挑选人员又是构思节目,三个部门一团乱……”他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边很自然地拉着她的手向左边走去。
梅飞飞一边听他抱怨,脚下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走了。是啊!她怎么忘了,这几天她倒是诸事不理,但他是学生会主席,当然得事必躬亲。这么想着,心里倒有了一丝内疚,但是立刻又鄙视自已,笑话,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内疚什么!
她心里纠结着,却没有再反对,只是任他牵着走。
安迪的唇角浮现出一丝笑意,继续说道:“我等你好久,这会儿可真是饿坏了!”
这是什么话?倒像是她耽误了他吃饭似的,梅飞飞本来就没消气,听了这话把脸一板:“我让你等了吗?我让你不吃饭了吗?”
安迪急忙停下,讨好似的哄她:“没有没有,是我自己要等,不关你的事。”说着牵起她另一手,柔声道:“好啦!是我不对,都是我的错,别再生气了,好不好?”
梅飞飞瞪了他一眼,恨恨地道:“知道不对了?知道还那样逼我!还要开除人?你这个主席真是好大本事!”
安迪也不辩解,只是宠溺地看着她傻笑,笑得梅飞飞再也没了脾气。
毕竟,她活了两世,从来没有被男人这样轻声细语地哄过。从前她和傅远闹别扭,不管是谁对谁错,从来没有人先道歉。冷战几天之后,往往就揭过不提,大家心照不宣,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此时,哪里经得住安迪这样低声下气的示弱,心里再如何气闷,也烟消云散了。
安迪知道她彻底消了气,心中一喜,也不管有没有人围观,忍不住一把将她拥入怀里。
梅飞飞挣了挣,动不了,只能微微叹了口气,静静地闭上眼听他的心跳。
“我知道当时是我不对,但是我真没想到你会不答应啊!你看,我这个学生会主席都开口相求了,你却不给我面子,还跟我一套一套地理论……我都不知道原来你口才这么好的啊!怎么说我也是你的男朋友呀!”安迪的语气里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味。
梅飞飞也知他说得有理,默然地听了,半晌才道:“那你也不能那么看我,什么替洛琴道歉?你是她什么人?又关她什么事啊?再说,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么?”
“是我不对,都是我的错!这话一说出口,其实我就后悔了。我不该那么怀疑你,真是该死!”安迪歉意诚然地道,但话锋又一转,“可是,那个周子易又是怎么回事?”
她不解地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