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丽婕的病情基本控制住了,医生建议进行第二阶段的治疗,就是到空气清新的地方疗养。那天在涂丽婕病房,大家一致劝她去疗养。涂丽婕很内疚地说:“咱们从海安认识到现在,我没有给大家做一点事情,天天都拖累大家。我不想去疗养,把剩下的钱还给人家。我也去找个工作,最不行也到饭馆打个下手,给莉雪帮点忙。”
欧阳莉雪说:“丽婕你不要胡思乱想,咱们在海安认识的这些人,还有李老板,都是热血汉子,没有一个人把你当负担。大家都盼你早点把身体疗养好,一块拼搏干事业。”
毕志磊走到她身边,说:“丽婕,我们都把你当亲妹妹看的,哪有妹妹生病哥哥不管的道理。再说,咱的饭馆每天都有收入,咱们的事业还在发展,治好你的病一点都不成问题。”
涂丽婕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门被推开了,大家都朝门口看去,进来的是刘阳生。
毕志磊迎着刘阳生走过去,说:“你怎么也有时间啦?”
“最近是有点忙,哪一天都忙到半夜。”他把提的两袋奶粉放到床头柜上,又说:“路上的时候,我还琢磨给小涂买点什么,觉得还是买点实用的。那些花呀草呀看起来漂亮,过几天就扔了,不如买奶粉实用。”
“谢谢刘处长,你工作那么忙就不要过来啦。”涂丽婕轻声细语地说。
“工作再忙也得过来看看。”刘阳生走到涂丽婕跟前,问,“小涂,治疗得怎么样?”
“病情基本控制住了,医生说下一步就是疗养。”涂丽婕刚说完,李泊螯立即接着说:“涂小姐,你放心去疗养,钱不成问题,不够我再给你打!”他知道刘阳生是省委体改办的处长,也看出刘阳生和毕志磊、涂丽婕他们不是一般关系。现在做生意必须把资本和权力结合在一块才能做成,自己要是能借用涂丽婕、毕志磊和刘阳生拉上关系,对以后的发展非常有好处。
“你就是给涂小姐捐助十万块钱的李老板?”刘阳生走到李泊螯跟前问。
“区区十万块钱,不必在意。”李泊螯还给刘阳生哈了一下腰。
“谢谢你,我们都谢谢你。”刘阳生把手伸给李泊螯。
“不客气,刘处长如果有时间,鄙人做东请刘处长和在座的朋友吃个便饭,不知刘处长肯不肯赏脸?”李泊螯双手抓着刘阳生的手说。
“最近太忙,等忙过这段时间,咱们就在欧阳小姐开的饭馆里,我们请你吃饭,表示对你的感谢。”
“刘处长,鄙人经常在酒店里看到,都九点多钟了还有政府的人在喝早茶,不到十一点都有当官的到酒店消费。晚上还有官员在酒店开房打麻将,经常打通宵。他们就不忙,就你忙?”李泊螯琢磨了一会儿,才试探着问。
刘阳生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思考了一会儿才说:“海南是个新建的省,很多规矩没有立起来,有些官员确实是玩心太重,工作上不思进取,甚至还有很严重的腐败现象,林子大了啥鸟都有。”刘阳对李泊螯说过,又问:“现在还有谁没找到工作?”
“就剩下王杰超、欧阳莉雪、汪新望三个人了。欧阳莉雪要经管饭馆,不需要找工作。王杰超没有文凭,就是找到工作也很难进入公司高层,我们让他负责收集信息,搞中介谈判,做不成了也不在乎,做成就是一笔收入,为以后办公司积累经验。小汪天性腼腆,不爱说话,就是以后到公司做事也不行。但他有北京大学的文凭,能写一手好文章,要是到政府机关工作,也是一把好手。”
刘阳生把脸转向汪新望,问:“你愿意到政府部门工作吗?”
汪新望点了下头。
“我目前暂时负责体改办的工作,体改办就缺人,我明天给组织部打个电话,把你的简历报上去。”
汪新望高兴地连连点头。
“夏侯博怎么样?”刘阳生又问。
“还在我们公司当保安,我也觉得可惜了他,堂堂一个哲学研究生在海南只能当保安。”
“如果他实在不想在体制外闯荡了,就回内地原单位办个辞职手续,把档案调过来。海南规定,凡是人才到海南工作原单位不放,本人可以要求辞职,到海南后恢复公职,工龄连续计算。”
“我一会儿回公司给夏侯博说一下,看他的意见。”毕志磊说。
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之房门就被撞开,石箐箐满身是伤地跑进来,脸上、手上、胳膊上全是掐的、抓的、抠的、拧的、打的伤痕,一个眼圈也被打成紫色,头发披散着,上边沾满了灰土和草屑。毕志磊他们赶忙跑过去搀住她,欧阳莉雪问:“箐箐,怎么啦?”
石箐箐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一个劲地哭泣。
随着,走廊上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像是五六个人在奔跑,跑到这间病房门口停下,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她跑到这间病房了,把她拽出来朝死里打,打死了我掏钱摆平!”话音刚落,门就被一脚踢开,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领着四五个男人冲进来,朝着石箐箐扑过来。
“没王法啦,跑到病房打架来啦!”丁东国和毕志磊冲到门口。
“少管闲事,让开!”一个莽撞汉子凶狠地对毕志磊和丁东国说。
“这是病房,你们跑到病房打架,还有道理啦!”丁东国朝那个莽撞汉子跟前走近一步。
“咱们不在这里打架,把骚女人拉出去打!”那个女人又指挥这几个男人冲进来把石箐箐朝出拉。
刘阳生很严厉地对他们说:“这里是医院,你们跑到医院来打人,有天大的道理都是犯法的!”
“哈哈,这年头啥是法,有权有钱就是法!”那个莽撞汉子一把推开刘阳生,伸手就去抓石箐箐。
毕志磊抓住他的胳膊,用力一握,那汉子当下就痛得弯下身子,嗷嗷地叫唤。毕志磊说:“你要是敢反抗一下,我把你的胳膊捏成粉碎性骨折,进外科手术室箍石膏。”
跟着老女人进来的几个汉子再不敢逞凶霸道了。
老女人一屁股坐在地上,两手把大腿一拍,一边哭一边喊叫:“不要脸的婊子,勾引人家的老公……”
石箐箐躲在毕志磊、丁东国他们背后,满脸羞耻,浑身发抖,一句话都不敢说。
刘阳生走到老女人跟前,说:“这里有病人,如果继续在这里胡闹,我们会控告你们的!”说完,又对汪新望说:“小汪,去给派出所打个电话,就说省委体改办刘处长让你打的。”
老女人又干嚎了几声,爬起来指着石箐箐说:“你别让我再遇到你,再遇见非把你塞进麻袋扔到海里喂鱼不可。”说完,带着那几个男人离开病房。
石箐箐是被老女人从别墅里赶出来的,除了身上穿的衣服,什么都没带出来,真是一贫如洗身无分文,又回到当初最贫困的境况。毕志磊走到石箐箐跟前,说:“以后咱们在一块奋斗,世上的事情,谁都靠不住,只有靠自己。小涂在最困难的时候你帮了她,我们不会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撒手不管!”毕志磊对石箐箐说完,又对丁东国、王杰超、欧阳莉雪说:“你们一会儿带石小姐去商场买些必需的生活用品,再买几身衣服,晚上让石小姐和欧阳住一块。明天先在饭馆帮忙干着,以后再想办法。”
李泊螯赶忙对毕志磊说:“我有车,一会儿我陪石小姐买东西,晚上就让石小姐住在我的别墅。我老婆去年去世了,不会有人来赶石小姐。”
“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丁东国走到李泊螯跟前,开玩笑地说。刚把这句话说完,又觉得不对劲,这么一说等于把石箐箐看做鸡了,赶忙停住话头。
“住你那里还是住欧阳那里,由石小姐决定。一会儿上街买东西,一定要丁东国、王杰超、欧阳莉雪陪着,我担心那帮人再碰到石小姐,你打架不行。”
李泊螯还不甘心地说:“让他们坐我的车,石小姐买东西我付账。”
“这个也由石小姐决定,我们都不干涉。”毕志磊说。
“我晚上和莉雪住一块好些,一会儿买东西可以让李老板付账,但算我借李老板的。”石箐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