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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真实情节

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路上行人稀少。他走出大厦,朝街道对面他的老爷车停车的地方走去。

他正准备启动车子,突然有人敲他的车窗,借着道旁路灯的微弱灯光,他向来人的方向看去。

“先生。”其中一位向他打招呼。

开口说话的是一位金发女子,年纪看起来也就二十岁,身高在一米六左右;在她身后的是一位黑人女子,体型消瘦,年龄和前一位差不多,只是个子比她略高一些。两个人都穿着白色的上衣和褪色的牛仔裤。

“有什么事吗?”他问,手在车门柄上停顿了一下。

金发女子说:“你能搭载我们一程吗?”

他想了想,问道:“你们要去哪儿?”

“圣路易斯。”金发女子回答。

原本他也打算在回家途中,去一下圣路易斯旁边的超市。既然她们的目的地离他走的路只有几条街的距离,他当然可以带她们一程。

“当然可以,请上车。”他微笑着对两个女孩说。

他伸手打开了另一旁的车门。两个女孩相互谦让谁坐到前座,最后两人都挤到前座,金发女子居中。他瞥了一眼,她的双肩看上去非常光滑,左手肘上刺有一只小小的蝴蝶。

他心中不禁感叹:这个世界变化得真快,他记得十七岁那年,当他手臂上刺了一个花纹回家时,父母见此是大呼小叫;而现在,女孩子有纹身都见怪不怪了。

他发动汽车开上马路。经过两条宽阔明亮的街道后,车驶进一条偏僻的小马路,在那儿开车他放松了许多。他刚要拐弯进入一条黑暗的隧道时,金发女子突然喊道:“停车!”

他猛地刹住车,靠在路边。金发女子手里握着一把尖刀,刀尖离他的喉咙大半尺。

“把钱交出来。”她压低了声音,声音有点紧张。

他一时手足无措,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是人家抢劫的对象,这样的事怎么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如果我没有钱,我还能活着离开这车子吗?”他小心地问。

金发女子冷笑了一声。

“告诉你,我刚从那下流的地方出来,你们俩不也刚从那儿出来吗?”他试探性地问。

那两个女子互换了一下眼色。

“你怎么知道!”黑人女子问。

他说:“那可是最能消除种族隔离的地方,除了监狱,哪儿还会不分种族,能让白人与黑人相互信任呢?这是你们第一次出来试试运气,对不对?”

“你怎么会那样想?”金发女子问。

“因为你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有点自信地说。

黑人女子带有疑惑又有些不耐烦的情绪,说:“莫非你觉得你对这种事很在行?”

“别的事我不敢说,这种事我实在内行得很。”他说着脸转向金发女子,“就拿你持刀的方式来说吧,它离我的喉咙大半尺,你应该用力顶住我的喉咙或者是我的腰部,并且你们应坐在车的后座,这样下手时更容易。”

“有道理。”金发女子仍举着刀。

他有点得意地说:“当然有道理,还有两个问题。”

“是吗,说来听听。”黑人女子语气缓和了不少。

“你们俩的衣着不恰当。”

“那是什么意思?”金发女子问。

“你们的衣服太薄,颜色太浅。如果你们用刀的话,必须离得非常近才行,万一碰到对方愚蠢的行为,容易沾一身血。衣服的颜色暗些容易掩饰血迹。”

“还有呢,你不是说有两个问题吗?”黑人女子问。

“是的,另一个问题是,你们要的是钱,而不是来找人聊天。你们应尽可能地把钱拿到手,不应和对方废话太多。你们只要拿刀一顶住对方就告诉他,废话少说,否则让他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让他交出所有值钱的东西,否则如何如何。只要你们做得好,他就会吓得不敢吭声,不敢磨蹭,不敢做一些不该做的事。”

这时黑人女子已经打开车门下车,金发女子也随着滑了下去,并且把刀收进了包里,很明显她们放弃了此次行动。

“你们准备干什么?”他问。

“换衣服。”金发女子说。

他点点头,随之劝诫道:“年轻人,做点正经事赚钱,少惹是非。”

金发女子回敬了一句:“你也一样,别再随便让人搭车。”

金发女子一关上车门,他开车一溜烟地跑了。

按照原先计划,在超市买完东西后开车回家,当他进家门时,情不自禁地吹起了口哨。

他妻子闻声从厨房里探出头,问道:“看起来你心情不错嘛,小说写得怎么样了?”

他如释重负般地笑了笑,回答:“我终于把最头疼的一部分写完了。”

妻子从厨房里出来,递给他一杯酒,问道:“是不是半途抢劫的那一章?那一章你总觉得不太符合现实。”

他抿了一口酒,笑着说:“现在我认为它够合乎现实了,实际上,我可以肯定它合乎现实。毕竟,艺术还是要来源于真实的生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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